此时的江北流,与之前相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颌骨变得突出,面颊消瘦了许多,很难再看出当初那憨厚的模样。
紧闭着的双眼,时不时颤动着,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一般。
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呐喊些什么。
急促的呼吸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廉畅阴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几乎让他认不出来的男人。
“怎么回事?”廉畅转头询问拓跋珪。
低沉的声音,让拓跋珪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廉畅板起脸来。
“将军,我也不知道江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拓跋珪挠了挠脑袋,低声说道:“在攻下流峰关后,江哥他只是疲倦地对着我说想睡觉,随后我便安排这间屋子供他入眠。不想,江哥却是一睡不起。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听完拓跋珪的话,廉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也没遇见过这等事情。
所以,他只能让随军的军医前来诊治,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
很快,军医便过来了。
经过一番摸索与诊治后,诸人来到了房间外的大厅中。
现在这间宅邸,根据拓跋珪的话来讲,是流峰关的守将府邸。
前面是守将办公的府衙,后面则是守将用来居住的。
整座宅邸,修筑得颇为古朴,极像是一名有修养的文士居住一般。
这能看出来,流峰关的守将,亦或者前几任守将中,定是有文学修养极高的人。
不过,现在廉畅并没有心思管这些。
他只想从军医那里知道,江北流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今这副模样的。
但是,军医面对他的目光,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恕在下无能,没办法看出江将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你竟然也看不出来?”廉畅吃惊地说道。
这名军医,已是他手底下医术最为高深的人了。
若是连他都不知道江北流的情况,那基本上也代表其他军医都看不出来。
“江将军的脉象平稳,体内气血充盈。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发病的征兆。”军医老老实实回答道:“不过,虽然**上没有问题,但是在下的总觉得,江将军怕是遇上了魔怔或者是被什么人用术法控制了也说不定。毕竟像他现在这种情况,我朝基本上没有人遇见过。”
“被术法控制……”朱九重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低声说道。
“九重,你有所得?”廉畅见此,连声问道。
“说不准,但是估计与这流峰关的守将……或者说是与汉国的方士们,应当有大关联。”朱九重摇着手上的羽扇,轻声说道。
廉畅一听,本来就阴沉着的脸,更是黑得没边了:“九重,你的意思是,北流变成现今的模样,全都是那伙方士搞的鬼?”
“目前看来,应当是他们做下的无疑。因为只有他们会有这等手段,利用术法来控制或者让人陷入谜境之中。”朱九重点头说道。
旋即,他又向廉畅说道:“将军,根据我以前看过的古籍,方士施展这等术法,必须要有一定的媒介,以及被施术者心灵防线大开,方才得以成功。”
“且不说施术媒介的问题,单讲要让一直征战在沙场,历经无数杀戮的江将军心灵防线大开,怕是绝无可能成功。”
“憨牛,你们到这边之后,北流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快些交代清楚。”廉畅听到朱九重这么说,立即扭头询问拓跋珪。
拓跋珪吞吞吐吐,似是在隐瞒着什么。
廉畅一掌将椅子击碎,怒声说道:“憨牛,你墨迹什么?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北流就这么睡下去吗?”
见廉畅发怒了,拓跋珪赶忙将事情的始末全盘说了出来。
他并不敢隐瞒,因为廉畅若是不相信他说的,转而向他麾下的士卒打听,亦是能探听清楚事情的原委。
拓跋珪说出的事情经过,让原本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廉畅,此时已是失去了理智。
他抄起悬挂在腰间的剑,指着拓跋珪,咬牙切齿地说道:“憨牛,枉本将军这么信任你,让你与北流一起担当先锋将军,不想你却犯下此等龌龊事情,连累着北流受此拖累,你……”
廉畅一时间被气得话都说不稳了,指着拓跋珪,一脸愤怒地看着。
拓跋珪被廉畅这么指着,也没敢动弹。
他只是耸拉着脑袋,犹似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听着廉畅的训斥。
虽然拿着剑指着拓跋珪,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廉畅并没有选择将剑砍向拓跋珪。
恨恨地看了拓跋珪一眼,廉畅继续骂道:“以前教你,让你好生爱护百姓,你都当成了耳边风了是不?本将军的话你都不听了,那以后是不是还要反了本将军?”
拓跋珪见廉畅加重了语气,顿时将头摇得想拨浪鼓一般。
气呼呼地看着他,廉畅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朱九重打断了他的话:“将军,现在责怪拓跋将军也为时已晚,当务之急是救治江将军,而不是一味责怪拓跋将军的过错。”
拓跋珪感激地看了朱九重一眼,心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背后编排朱九重了。
然而,朱九重又接着说道:“拓跋将军的事情,可以等攻略完汉国之后,再行军中的律令责罚便可。”
收回前言,拓跋珪觉得,还是要继续编排这一肚子坏水的朱九重。
“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