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起责任?”
“你们负得起嘛?万一真让我这兄弟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
领头的泼皮依旧不依不饶的,似是在拖延什么。
“负得起,所以你们赶紧让开,让许大夫给你的兄弟诊治一番。”
“如果不让许大夫诊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是故意前来闹事的?”
龙门粮行的伙计也是口齿伶俐之人,见领头的泼皮如此做派,顿时嚷嚷道。
被伙计呛了一下的泼皮有些没了主意,他目光稍微看向了躲在一旁的一个人,见那人微微点头后,他方才让开了身子:“我告诉你,如果我兄弟经过诊治后问题更严重的话,我非得拆了你们店铺不可。”
许大夫没有回答领头的泼皮的话,径直走到躺在担架上的人的旁边蹲了下来。
许大夫单手把住那人的脉搏,思量了许久。然后撑开那人紧闭的双眼,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顺带着检测了一下这人的气息。
等检查完之后,许大夫心下一阵考量:“脉象平稳,无剧烈波动。气息中正平和,无任何不适现象。想来这伙泼皮是前来故意闹事,只是自己要不要揭发出来。”
看到许大夫检查完后,一脸踌躇的样子,伙计问道:“许大夫,您检查后情况如何?”
心下一横,许大夫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方才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人只是没事装病,不将这事情说出来的话,自己便是违背了医德,定是会遭人唾弃的。
领头的泼皮见许大夫将实情说了出来,便大声喝道:“你瞎说,我兄弟明明吃完他们的粮食后,吐了好多血,都快死了。”
“老夫行医已然数十载,何来胡乱诊治?”许大夫见领头的泼皮胡说八道,顿时怒喝。
“那你怎么会说我兄弟没有病症?明明吃了他家的粮食后出问题了。”领头的泼皮梗着脖子说道。
正当他说着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泼皮突兀间吐了几口血,然后朝着领头泼皮艰难地伸了伸手,随后瘫软在担架上。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中年男子此时悄悄地收回了手。
“兄弟,你怎么了?”领头的泼皮看见这个情况,顿时叫了起来。
许大夫此时还在旁边,他迅速弯下腰,再次检查了一下。
等他起身后,摇了摇头。领头的泼皮一看他这样,知道自家兄弟已是撒手人寰了,不由得哭了起来。
由不得他不伤心,这个躺在担架上的泼皮乃是他的亲弟弟。
之前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们两个合计了一下,便决定找彼此认识的那些同道中人来做这件事情。
现在他弟弟突兀间吐了血,尔后撒手人寰,这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他不敢怨恨给他钱的那个人,所以他只能讲怨恨发泄在龙门粮行上。
旋即,领头的泼皮大声嚷嚷道:“刚才你们还说没事,现在我兄弟已经死了,你们要怎么赔?”
龙门粮行的伙计觉得有些冤枉,说道:“许大夫检查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吐血身亡了,这肯定有古怪。”
“我才不管有没有古怪,现在我兄弟是吃了你们的粮食死了,所以责任就是在你们这边。”
“大家伙,这龙门粮行卖假粮食、毒粮食,你们不要被他们毒死了,我可怜的兄弟啊。”
领头的泼皮咬牙切齿,大声对周围围观的人说道。
在这几天里,整个临安城的百姓大多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此刻有许多的百姓都围观者。
见出现了这种情况,众人脸上戚戚然。虽然不知道真正的事实是怎么样的,但也不妨碍他们议论纷纷。
“怎么办,这家粮行的粮食吃死人了。”
“啧啧,这人真是可怜,好端端的怎么就招这祸了。”
“我得赶紧回家去,我好想也在这家粮行买过粮食,但愿我家婆娘没把那些东西煮了。”
有人议论,自然也就有人看到这种情况,急匆匆回家去,想看看自家是不是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下子,龙门粮行的伙计有些着急了:“大伙儿,我们粮行的粮食真的没问题,你们不要相信他们说的。”
“瞎说,你看人都吃死了,你还说没问题。”围观的百姓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可我们的粮食真的是没问题的,这粮食我们还送进郡守府给郡守吃呢。”伙计高声说道。
刚才的那个声音再次说道:“哟,还给郡守大人吃呢?你咋不说你给国主大人吃呢?明明你们粮行才开了没几天而已。”
“可……可我说的是真的啊。”伙计很急。
“乡亲们呐,这粮行让我兄弟吃了有毒的粮食竟然还不承认,还振振有词说粮食没问题。”
“你们可是亲眼所见我兄弟的惨状,你们说,这种黑心粮行怎么还能够在我们临安城内开店啊。”
一直在哭泣的泼皮很清楚刚才说话的是谁,所以见那人说话了,他也竭力应和着。
见泼皮如此说了,周围百姓们的议论声也更多了。
龙门粮行的伙计急得是团团转,他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这时候,龙门粮行那个管事的出面了:“大家稍安勿躁,某已经派人前去郡守府请仵作过来了,稍后应当可以给诸位一个说法。”
郡守乃本郡的最高官员之一,而郡守府的仵作,由于经常检验尸身,在这个笃行神佛的世界,向来也是受人相信的职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