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笑了笑,说道:“老佟,你还没回答呢,定国公府后来如何了。”
“后来,”老佟回忆,“好像就没了吧。”
“好像?”夏昭衣看着他。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满门服毒,也有说是抄斩和全府自缢,军营里能听到的,都是别人传进来的。”
夏昭衣顿了下,道:“那,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老佟想了想,摇头。
夏昭衣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如她一个月之前对宋二郎说的那样,定公国府真要犯了事情,一定会昭告天下。
老佟说他在兵营里,可兵营听到的消息应该更准确才是。
“阿梨,你问这个干什么?”老佟问道。
夏昭衣冲他笑了下,看回支长乐的胸膛,说道:“没事,随口一问。”
顿了下,她又道:“老佟,你信我么?”
“什么?”
“我方才同你说的,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和支长乐离开这里,但是,你信我吗。”
这话,听上去便有一些危险。
老佟又挠了下脖子:“阿梨,你说的方法是……”
“回那土庙,然后离开。”
看到老佟神色大变,夏昭衣又笑道:“那条路最近,也最安全,没关系,你们就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走,往日如何,现在便也如何,若是真的有危险,还有我啊。”
天色尽黑,山洼旁的马车四角又点起了灯笼。
戴豫坐不住了,抓起旁边的大刀:“我去里面找找。”
“你去找什么!”石头叫道,“里面黑灯瞎火的,你进去了要没出来,我们也去找你你看成不?”
“可她这小女娃,一个人在里面怎么能行,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正等着我们去救呢?”
石头皱眉,烦躁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她自己要进去,谁能管得住她。”
“等下少爷找我的话,你跟少爷说声,我先进去找了。”戴豫说道,转身朝里面走去。
“戴豫!”石头冲上去拉他。
“戴大哥。”夏昭衣在山上往下看,“是找我吗?”
两个人抬起头,女童的身影在黑暗里很难看清,但那个地方却是险峻的可怕。
“阿梨你别在那!”戴豫惊叫道,“那地方不安全!”
“我这就下来!”夏昭衣回道。
石头还拉着戴豫,皱眉怒道:“这小女娃,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夏昭衣很快就下来了,手里边还提着一个小木筐。
戴豫迎上去:“你真去抓蛇了?”
“你看。”夏昭衣将小木筐递去。
石头拉住戴豫:“你当心点!”
夏昭衣笑出声:“不是蛇,是果子。”
小木筐很简陋,随手用木片编织的,几个大小不一,颜色也深浅不一的野果堆在里面,还有好些水梨。
石头顿了下,小心凑过头去看。
还真是果子。
“这里气候好,水梨成熟的比别处早,我吃了一个,特别水嫩。”夏昭衣道。
石头抬眸看着她:“怎么是果子?你不是说抓蛇吗?”
“临时改变主意了,你要不要?捡一个呀。”
石头没动,继续道:“这些果子很高的吧?你怎么摘的?”
夏昭衣转向戴豫。
戴豫很捧场,伸手拿了一个,笑道:“阿梨摘的果子,肯定好吃的很。”
说完袖子一擦,就放嘴里清脆的咬了一口。
“你也不洗的。”石头一脸嫌弃。
“没关系,我洗过。”夏昭衣道,抱着小木筐朝那边的青云走去。
为了保持马草筐平衡,她在青云另一边绑了一块木头。
将木头拿下,她将装着果子的小木筐挂了上去,还盖了一个小盖子。
做这些的时候,山上下来两个士兵,戴豫好奇的看过去。
老佟和支长乐安静的走着,目不斜视。
“咦,”夏昭衣说道,“这个时候了山上还有巡逻兵。”
他们闻声看过来,老佟的手心都出汗了。
“哈哈哈,有什么可奇怪的,”戴豫咬着果子,举起手比了个手势,“那个靖安侯现在胆子就这么点大。”
老佟和支长乐松了口气。
夏昭衣“哦”了声,收回目光。
往下面是校场,另一边是搭营地的山洼。
老佟和支长乐一直往前走,从另一边穿过土庙,绕一条小路上了山坡,到了夏昭衣今天下来的那条泥道。
“老佟。”支长乐忍不住了,低声道,“我们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闭嘴。”老佟道。
两个人脚步没停,就一直走着,穿过泥道后,进到另一边山沟里。
那山沟下面还有一片驻扎的营地,老佟提起精神,跨步走了下去。
支长乐拉住他:“你这就下去?”
“走啊。”
“那边也有路。”支长乐往山沟里指去。
“不行。”老佟摇头,“走那边的路要是被发现,我们就真的成逃兵了。这边下去,能逃走就逃走,逃不走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顿了下,老佟又道:“你腿软吗?”
“好像有点,主要胸板疼,被你压的。”
“那你忍忍,阿梨给了我不少药,等过了这个军营,我们就好好歇脚,你自己拿去抹。”
“嗯。”
靖安侯是在亥时醒来的,沈冽已经等了差不多三个时辰。
美妾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过去伺候。
靖安侯躺在床上,跟平时醒来一样,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