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幼匀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也知道面前这个表弟不是自己能够说的进去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转身去到书案后边坐下,冷冷的说道:“你要如何想是你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不过你也别想改变我,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你想怎么对我便怎么对我,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记仇的很。”
宋倾堂冷笑:“你威胁我?”
“我被你威胁了一整个晚上了,现在反过来威胁你一下又如何?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曹幼匀说道。
这话从曹幼匀嘴中说出来,宋倾堂真觉得好笑,毕竟曹幼匀是出了名的嫌贫爱富,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自称百姓。
宋倾堂收起他摔过来的信,说道:“你记仇的很,可你拿我没办法,你若执迷不悟,我就将这些事情同舅舅说,到时你说不定就被赶回定陶了,你忘了你们曹家的定风阁了吗?”
曹幼匀唇角勾了抹冷笑,看着那边的灯笼:“行啊,宋倾堂,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跟你是什么血海深仇呢。”
定风阁在曹氏定陶大宅,不是什么寻常的院阁,一旦进去定风阁,一生都别想出来,曹幼匀的三叔现在还在里面幽禁,等待老死。
“行了,我不与你扯这些了,”宋倾堂沉了口气,说道,“那里屋有个睡觉的地,你自己进去睡,明日我让舅舅接你,就说你宿醉在此。”
曹幼匀神色冰冷,没说话。
宋倾堂看了看他,转身走了。
曹幼匀看着被他关上的书房门,心里恼怒,暗暗咬牙。
隔日一早,曹家的人便来接走曹幼匀了。
宋倾堂离府更早,早早便去了惠平当铺所在的煌宁西街。
他在对边一个铺子的二楼窗口里坐着,视线较为隐蔽,但能将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当铺照常开门,往来者众多,到了巳时,甚至还排起了长队。
进进出出的都是伙计,他没看到掌柜,或者掌柜的也穿得跟伙计无二差别?
很轻的拍门声响起,宋倾堂回头看去:“进来。”
手下推开门走入,沉声道:“少爷,后院没有异常,几乎无人员走动,不过门外有个小乞丐挺奇怪。”
“小乞丐?”
“对,他在那边逗留许久了,状似无意的经过,视线常往那后院瞧去,偶尔也会绕过街角往前边来。”
宋倾堂拢眉,朝楼下街道看去,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见到过个乞儿坐在那边。”
“他很警觉,有人多看他几眼,他就会离开。”
“那现在呢,他人在何处?”
“跑了……”
宋倾堂摇了摇头,说道:“罢了。”
“属下要不回去同六燕说声,如果再看到这个小乞儿,就将他逮住?”
“去吧。”宋倾堂说道。
“嗯。”
手下离开,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宋倾堂抬手倒了杯茶,端着杯盏那家当铺,神色严肃。
过几日李循便要领兵北行了,明日开始肃清街道,也就只有当铺还能这么热闹。
他着实好奇当铺后边坐镇的人是谁,敢在天子脚底下聚众,还挑现在这样的时候。
思及昨夜曹幼匀所说的定国公府,宋倾堂觉得这才是最让他不安的地方。
自古出师皆须有名,而定国公府这名号一竖,自能招揽到大批豪侠聚来,毕竟大乾着实对不住夏家。
可也因为现在定国公府已无人,所以谁都能拿这名号来用了吧,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谁知道拿定国公这名号要去做什么。
最怕,是毁了定国公一世的清明。
所以,这当铺后边的人,宋倾堂一定要查出来。
偏偏此事又和曹幼匀有上牵系,他甚至不能跟其他人说,只能自己在背地里暗查。
这时,一辆华丽马车跑来,在附近停下。
小丫鬟跳下马车,回身抬手,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握着了她,随后一个年轻女人从车上下来。
女子生得漂亮,眉眼妩媚,衣着光鲜,她下车的身姿,宋倾堂一眼能看出她的右臂受伤了。
下来后略整理了一下衣裙,她们便进去了,许是衣着的原因,那些还在排着队的人并没有出声拦她。
宋倾堂在脑中回忆,没什么印象。
小丫鬟搀着林清风进去,伙计出来招待,小丫鬟直接点名要见掌柜的,伙计一乐,说道:“我家掌柜的不爱见人,你们有什么事同我说行了。”
“要说的是一笔大买卖,”林清风笑道,“还是同你们掌柜的去说比较妥。”
“如果是做买卖,您往外边请,得去那排队。”伙计伸手说道。
“是大买卖,”林清风说道,“这笔生意成了,我们能各赚万两呢。”
“哈哈哈……”伙计直接大笑,伸着手道,“您还是去外边排队吧。”
林清风叹气,说道:“那成吧,我只好去找找别家了。”
“好的好的。”伙计道。
“可若是日后你们掌柜看到别家赚大了,要是来打听问起,得知今日是你将这笔生意往外面推的,到时候你可担得起这后果?”林清风说道。
伙计依然还是笑着:“您请您请,我们店小,容不下大佛。”
林清风面色才终于变得难看了,不过还是大方的福了一礼,转身走了。
“好生奇怪,”小丫鬟出来便忍不住道,“哪里会有人将大生意往外边赶的。”
“也许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