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义萱伸伸舌头,扮个鬼脸,道:“就一刀而已嘛,会有什么事?”郭荣道:“鲁掌柜,那今晚我们留下,烦请安排几间客房。如果郑老三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少爷愿一力承担。”鲁乾坤见他们愿意留下,立即满脸堆笑,招呼大家住店,也喝散所有围观之人。
突然,朱义萱道:“荣哥,这里个个凶神恶煞,还是不住的好。我们走吧。”郭荣为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朱义萱继续道:“我们不是回来的时候还要路过这里么?最多,回来的时候再处理郑老三的事,好么?你可别不答应小妹啊,不然,哼,小妹可会生气的,晚上一个人悄悄走出去,明天起来找不到小妹可别悔恨终身!”郭荣一听,不免更为难,虽然只短短几天的相处时间,但他知道这位姑娘向来敢说敢做。
鲁掌柜见状,已猜透郭荣的心思,道:“郭少爷,如果实在不便,鲁某也不强求。”朱义萱大喜,笑道:“荣哥,你看,鲁掌柜都说我们可以走,为什么不走?这里横竖看起来都像是黑店!”鲁乾坤怒道:“姑娘,走就走,别乱说话!义栈在此数十载,如果是黑店,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义栈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岂能随便抹黑!”朱义萱见他怒目相对,杀气隐现,心中害怕,急忙靠向郭荣。郭荣道:“别怕,鲁掌柜不会难为我们的。”说着,向鲁乾坤抱拳道:“鲁掌柜,今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那我们这就先行上路,待从西北回来时再叙。”鲁乾坤自然满脸堆笑送他们出门,趁夜继续前行。临走时,鲁乾坤还叫小二送来酒肉给大家在路上吃。
行出一段路后,朱义萱道:“荣哥,我看那个鲁掌柜没安什么好心,这酒肉里肯定有毒。”一语惊醒,郭荣道:“这倒未必。”心中却也开始怀疑鲁乾坤会不会真的在酒肉里下毒。魏小鹏道:“依魏某看来,鲁掌柜没必要在酒肉里下毒。义栈深不可测,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如若要强行留我们下来,绝不是难事。既然都没有强留,何必枉做小人下毒呢?”朱义萱却不屑道:“魏奴才,你说义栈深不可测,哪里看出来的?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魏小鹏听她唤自己作“奴才”,心中不爽,但碍于情面,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忍耐,道:“魏某行走江湖多年,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你们看,弹琵琶的女子,为何要以纱笼住,肯定不是因为美或丑,而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再看那耍功夫的少年,扮的虽然是孙悟空,但那一身功夫可不简单,似曾相识。少爷,你是不是也有那种感觉,那少年的功夫曾在哪里见过。”郭荣喃喃道:“没错,确实有点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魏小鹏继续道:“再说那个使枪的,虽然被孙大哥打败,但也算得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你看他那一身下人打扮,看来在客栈里只不过是一个打杂。一个打杂的就有这等功夫,那可不简单,说不定客栈里还有很多这样打杂的武功高手。”
朱义萱道:“魏奴才,你也是一身下人打扮,孙大哥他们也是下人打扮,怎么就说他们下人打扮的人特别厉害,反而我们自己的人即使胜了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呢?胳膊肘没有往外拐的!”孙普道:“朱姑娘,也许魏大侠说的对,那间义栈确实不简单。你看那排场,恐怕天底下没有几间客栈比得上。即使比得上的,恐怕也只在京城,民间绝无仅有。而义栈能出现在这里,其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朱义萱似乎比较听孙普的话,听后,喃喃道:“照你们这么说,这间义栈确实不简单。可为什么不简单的义栈给的东西就不会下毒呢?”孙普道:“明人不做暗事,便是这个道理。以后多行走江湖就会知道。”朱义萱不再说话,沉默下来。
晚上行走于山路之间,头顶星星点缀,倒别有一番风味。朱义萱探出头,看着黑蒙蒙的山间,喃喃道:“荣哥,我们这去西北还有多远?”郭荣道:“远着呢。不过,像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应该十天半个月就能赶到。”朱义萱一听,急道:“居然还有这么远,那怎么办?干脆不去了。”郭荣道:“难道你不想回家了么?”朱义萱道:“想,可这一路上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郭荣道:“别惹是生非的话,我们就会走得比较顺利。”朱义萱却不乐,道:“你也欺负我!”说着,钻进马车里不说话。郭荣连叫她几声,却不见回答,就由着她。
过一会儿,山路略微平坦一些,郭荣拿出无忧笛吹奏起来。笛音悠悠,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间,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悦耳。
曲罢,朱义萱道:“荣哥,真好听!能再吹奏一曲吗?”郭荣不语,又吹奏起来。
还在吹奏间,却听孙普在前道:“少爷,前面有间客栈!”众人望去,但见前面不远开阔处,有一间如一座山般的客栈耸立在路边。此时已临近黎明时分,但客栈里却四处透出光亮,招牌“忠”字金黄明亮,分外显眼。而根据透出来的光看其形状,似乎又是另外一间义栈。郭荣放下无忧笛,喃喃道:“怎么会是一个‘忠’字?”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魏小鹏道:“这间忠栈怎么和前面那间义栈差不多的模样?”没错,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而取名一个“忠”字,与义栈之名刚好不谋而合。
朱义萱道:“果然是黑店!一条路上相隔几十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客栈,商成为瓮中之鳖,任由其宰割!还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