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消息啊,怎么了?”盛爻在沙发另一头,照镜子一样,陪着邦妮看剧集列表。
“之前在岭南,你晕过去了,守夜人面板里,他们俩发了一堆消息,但是……你自己看吧。”
邦妮摇摇头,抬手把手机递给了盛爻,盛爻无缝衔接,拿了过来。
屋子里剩下三人一猫,看着她们俩如出一辙的动作,都有些惊诧。
老头子喂完猫,戳了戳林语,“那个,林大夫,她们现在这样,没事吧?要不然,最后两样东西我都找到了,咱们是不是……”
“之前的尸毒,应该跟着鬼婴一起被带走了,她们现在这样,应该是何欢留在盛爻身上的那半灵力吧,我也说不好。”
他远远看过去,邦妮和盛爻,自颈下,蔓延出两朵类似的彼岸花,一黑一白,并蒂双生。
那是两个女孩,在北城天街最后的日子里,留下的羁绊。
“放心吧,盛先生,她们都会没事的,盛爻是个坚强的人。”
安倱在一旁安慰,目光落在那边的探险家身上,有种特别的温度。
老头子白了他一眼,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没说什么,抱着猫坐回了沙发上。
木木有些抗拒,伸出爪子来,试图挣脱,但是抬起头,对上老头子悲伤的目光,也就算了。
盛爻翻完了记录,有些疑惑,“他们俩这是干嘛啊?什么事都没说明白,就是互相说对方有问题。”
“我们试探性的问过,但是方良什么都不说。”林语接过盛爻的手机,之前邦妮发信号的时候,很难说清楚太多东西,他这才好好研究起来。
“等一下,方良之前还跟我们在一块,我们回来了,他人呢?”
安倱在桌子上随便找了点零食,递了一块橘子酱巧克力给盛爻。
盛爻接过巧克力,放进嘴里,然后和邦妮一起拍了拍膝盖。
“对啊,找他们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但是,龙三他……”林语有些疑惑,他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但是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秘密,但是大家实在没有那个心力,把一切都摊开来说。
“我们上次遇见他的时候,实在不知道他在哪方,还是得找来问问。”安倱说。
“爻爻,你知道龙三他们的地址吗?”
“临走前他们也没说要去哪,你们不是说他们都回来了吗,方良估计还能找到。”
盛爻翻出一个地址,递过去,“就是之前,洛朗的预言里,他妈妈家。”
下午,林语回去上班,老头子出门买东西,盛爻想带着剩下两个人去方良家,邦妮却别有深意的笑笑,回床上躺尸了。
这倒是一天里,两个人行为差别最大的时候。
于是,盛爻就带着安倱,极为尴尬的走了。
邦妮躺在床上,轻轻摇动她的手钏。
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经历,邦妮突然觉得,虽然不停地,被各种事情裹挟着向前,但,这也是她活得最明白的一段日子了。
从她满三周岁前几天,被外祖陈沅带回何家开始,她就没有一天,属于自己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邦妮。
“归宗,入族谱。”他说的如斯郑重。
然而她大概就不应该出现在家里,邦妮第一次知道,人心能复杂如斯。
极少数人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染上的是欢喜,大多是恐惧和憎恶,嫌弃已经是很轻微的程度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脉相连的人,原来她也有两大家族,开枝散叶,还同气连枝,连带着无数外门弟子。
家里人人都在谈论族长们的决定,关于“天地卦师”的诞生。
那个称号,小邦妮不懂,只是那是唯一一个,大家用纯粹的羡慕和喜悦说出的词,她便牢牢的记住了,当然,后来的她,宁愿永远不要和这四个字沾上关系。
她只在那时候见过父亲一面,那个明明身在壮年却老的不成样子的男人,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只有愧疚和爱惜,再无其他。
甚至全世界都不敢和她有所接触的时候,他“大不违”地,偷偷抱着她,带她在老宅里乱晃,带她去集市,去划船,甚至,他允许她叫他爸爸。
她至今还记得,爸爸给她买的那笼包子,热烈而鲜香,连灵魂都被烫的熨帖无比。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开心,只是一个“何先生”让她叫爸爸而已,她都觉得这个带着冷意的温情世界开始解冻了,而且,他脸上的笑意做不得假的,她叫一声,他就会笑上好久。
何欢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才一天的功夫,爸爸的背已然佝偻的不成样子,而且到后来不住的咳嗽,但她本能的觉得,爸爸非常高兴。
那天一整天,一股清淡的檀香一直温温热热的萦绕在何欢鼻尖,直绕到她心里去。
她从此爱上了这股寡淡的气味,连带着那种温热的感觉,都钻到心里去。
早上五十岁晚上九十岁,爸爸带着小合欢回了老宅。
他抱着她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却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生怕摔着她。
晚上他给何欢讲故事,“我呀,当了半辈子兵,上过战场,戾气也重,就是命格太轻,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遇到何欢她娘上了,居然没想着分给何欢一点。”
“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也找不到”。
“想,就是抱着你的时候特别开心,但是怎么都抱不到”。
“何欢,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