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知府李振峰最近忙的可谓是脚后跟就掉了,如今整个霸州城里面数万百姓人心惶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而周边村镇上的百姓犹如洪水一般蜂拥而来。
这半个月以来每日城门口犹如过江之鲫,混乱不堪,李振峰每日带领府衙里的大小官员城里城外忙活,基本上这半个月以来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没吃过一顿热乎饭,面对着这一片混乱的霸州城李振峰也是欲哭无泪。
之前还想着上任霸州知府,天子脚下,做个太平官,却没想到却摊上这个事,真是始料未及。
更让他头疼的事还在后面,除了这些个逃难的难民之外,如今城外陆陆续续的驻扎着五六万从湖北山东秘密调过来的大军,光每日的吃喝拉撒就是个头疼问题,朝廷却不闻不问,时常有军汉混进城偷抢百姓粮食与财物的事情发生,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那些个富家大户纷纷将万贯家财打包一窝蜂的出城逃难,空下来的深宅大院只能成了难民们的临时避难所,就连自己的知府衙门也成了战时指挥之处,弄的李振峰有家难回,愤闷不已。
李振峰数次向刘怀忠提出抗议,但都被刘怀忠拒之门外,气的李振峰发狠弹劾刘怀忠,但刘怀忠回应他的却是置之不理。
如今的霸州城真的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城外还有大批的难民不断涌入,最让他头疼的是城中的粮食已经只能够维持几天,就连自己这个五品知府每顿饭也只是两个烤红薯外加一碗豆浆,过几天可能连这个都没了。
可是城外的大军依旧在集结,越来越多,放眼望去估摸着已经有了七八万,一边是军人,一边是难民,李振峰愁的顶门的头发越发的稀少。
但更让他绝望的是,刘怀忠竟然向他下达了一纸任务,五天之内筹集十万石军粮,外加征发五万民夫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五日之内必须完成,否则军法处置。
李振峰接到军令,顿时气的破口大骂,将军令扯碎,指着门外道:“好你个刘怀忠,也太欺人太甚了,你一个小小的守备,论品级咱俩是平级,这些天来什么事都不与我商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霸州城到底是姓李还是姓刘?”气的李振峰浑身颤抖。
于是李振峰气不过,没奈何,硬着脸皮带领着大小数十员官吏,堵在衙门口,想要讨个说法,只见衙门口两边排着数十个军官,个个如狼似虎,将李振峰等人拦在门外。
李振峰站在门外,大喊道:“去,把你们的守备大人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那站岗的军官冷冷的道:“守备大人连日来甚是操劳,还没睡醒呢!”
李振峰气的就要往里面闯,那军官横身拦住,厉声道:“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岂由闲杂人等随便乱闯?快退下。”
李振峰大怒,指着那军官道:“你一个小小的门岗军官,猖狂什么?这是知府衙门,你给我让开。”说着往里硬闯。
那军官堵在门口,看着李振峰,一脸的冷笑与不屑,李振峰无奈,转身对着身后的官吏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往里面冲,我就不相信,难道没了王法!”
那军官见众人往里面冲,大喝一声:“来人,拿下。”只见从两边涌出一队军士,个个如狼似虎,刀剑出鞘,拦在门口。
李振峰也是个愣头,认死理的人,一个劲的往里面挤,将官帽都挤掉了。
门口的军士都是些勇武大汉,战场上个个以一当十,那李振峰等人虽人多势众,却都是文弱书生,那里是
这些粗糙大汉的对手,顿时被按到几个,捆了起来。
只听先前的那军官对着两边军士大喝一声,道:“私闯军机重地,乃是杀头的罪过,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两边军士立马放开手脚,恰如皂雕追紫燕,宛如猛虎啖羔羊,将李振峰和这些个吏员都按倒在地,全都捆了起来。
那李振峰昂首挺胸,对着衙门内破口大骂,一时间衙门口骂声不绝,嘈嘈杂杂,再加上围观的百姓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裹而来,将诺大的衙门口堵的水泄不通,跟个蚂蚁窝一般。
先前的军官指着李振峰,怒道:“莫说你是五品知府,就是当朝一品大员私闯军机重地,那也是死罪。”
李振峰怒道:“我是皇上钦点的金科状元,你敢杀我?”
那军官冷笑道:“今日就成全你。”大喝一声:“左右,与我拉到城门口,就地正法,杀一儆百,竖个榜样。”
两边将李振峰拖着就走,李振峰始终是破口大骂,面不改色,虽是一介书生,骨气还是有的。
其实这李振峰也不是为了别的,心里就是不愤,原来这个知府当的好好的,白天坐衙,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谁知一下子刘怀忠忽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立马接管霸州所有军政事务,事无巨细都由他一人说的算,说一不二,根本不和李振峰商量,仿佛李振峰这个知府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所以李振峰心里一直是憋了一肚子火,只是碍于事务繁忙与官场情面,所以一直憋着,直到今日刘怀忠忽然给他下达了那道军令,一下子点燃了李振峰的心里蓄势待发的怒火。
就在李振峰刚要被拖走之时,只见从衙门内走出来一个人,身后跟着数个亲随,只见那人身披纳袄,一脸的倦容与不耐烦,显然没有睡够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