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从没有感觉时间竟是如此难熬,夜黑风高,天寒地冻,包括齐王在内,卢浩生、马仲衡和莫凌霜都已经是甲胄在身。
对于凌霜来说,身上的甲胄未免太重了一些,而且她的身形苗条,甲胄穿在身上,也并不适合。
除了带一些路上必须的盘缠在身上,众人不带一丝累赘之物,时间流逝,齐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子时一到,就会堂而皇之地从右侧门离开,但是接下来从齐王府到西城门,就是与时间赛跑,也是与性命赛跑。
相较而言,仇如血就显得异常镇定,他久经江湖,见的事情实在太多,经历过无数生死时刻。
脚步声响,齐王率先从椅子上站起,很快,众人就见到王甫快步过来,几人立时迎上前去,王甫神情严峻,道:“王爷,时辰已到,是否都已经准备好?”
“王署头,我们都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齐王立刻道。
王甫扫了众人一眼,盯在凌霜身上,道:“出去之后,几位将姑娘夹在中间,掩饰住他,出门之后,不必在乎身边其他的事情,跟着我走,走出这条街之后,仇大侠,接下来的事情,就全仰仗你了。”
仇如血点点头,王甫再不多言,一挥手,转身就走,身后众人互相看了看,再不犹豫,跟上前去。
一行人脚下飞快,很快就走到右侧门,王甫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这才低声向仇如血道:“仇大侠,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出去将北面的人调开,听我声音,立刻出门。”
仇如血郑重点头。
王甫出了门,齐王等人屏住呼吸等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过了小片刻,就听到门外传来王甫声音,“王爷,可以走了!”
侧门打开,马仲衡手握大刀,第一个出门,身后跟着凌霜,齐王在左,卢浩生在右,仇如血断后,一行人出门来,听到南边身影闪动,西门署的武京卫都往南边过去,知道是王甫调开,王甫也不多言,拔刀在手,领着众人迅速往北边方向过去,仇如血顺手将大门拉上,这才紧跟上去。
风声呼啸,甲胄摩擦的声音被风声所掩饰,王甫脚下飞快,身后众人知道这是生死时刻,也是竭力跟上。
这条巷子并不短,片刻之后,才走到巷子尽头,王甫转到另一条巷子,四下里一片漆黑,昏暗无比,人迹全无。
顺着巷子走到头,王甫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来,手中一物已经交给了仇如血,仇如血接过,王甫轻声道:“仇大侠,这是西门署署头的令牌,路上未必不会碰上巡查的,有这枚令牌,或许有点小作用……!”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已经脱离王府,顺着这条街往前走,到第二个街口,折而往南,这条路我检查过,没有障碍,后面的路,我就不能再陪你们了,诸位一路保重!”
众人心里清楚,经此一别,或许后会无期,齐王率先拱手,卢浩生等人也都拱手,凌霜更是明白,王甫这是舍生取义,虽然身着甲胄,却还是盈盈一礼,仇如血快步上前来,将王甫抱在怀中,随即沉声道:“你不能死,我们在西北等你!”
王甫微笑点头,仇如血也知道不能耽搁,不再多言,一挥手,率先在前带路,众人跟在身后,走出几步,众人回头看了看,只见到王甫已经转身,身形孤单,正往回走。
王甫脚步甚快,神情凝重,回到那条长街,还没走到右侧门处,就见到往南边去的几名西门署兵士正迎面而来。
“王头,没有动静,你是不是眼花了?”一名兵士见到王甫,忍不住问道:“我们走到街头,都没有瞧见可疑之人!”
王甫揉了揉眼睛,道:“只怕是这阵子熬夜,精神不好,算了,你们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哦,对了,里面的弟兄累得够呛,要不你们进去轮换一下,让他们也歇一歇?”
他话声刚落,几名武京卫四散走开,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生怕被王甫拉进去做苦力。
王甫走到门边,坐在门槛上,抬头望着黑色的天幕,表情此时却是一片轻松。
……
……
仇如血领着众人顺着长街走到第二个拐弯处,按照王甫所言,折而向南,这一路上果真是没有碰到一个人。
这里是西城区,集中了朝官,主要是朝廷官员的府邸,齐王府靠近皇城门,在西城的中心,越往外走,官员的职位也就越小。
只是这里属于重点地带,聚集的是朝廷官员,所以防务一直都是十分重视,即使是寒冬腊月,无论白天黑夜,都会有巡逻的兵丁突然出现。
仇如血谨慎异常,将自己当做斥候来用,让齐王等人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自己在前面探路,但有发现,可以提醒后面众人,如果距离太近,只怕齐王和凌霜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毕竟除了马仲衡是行伍出身,卢浩生和凌霜都是没有武功底子,反应自然也不及习武之人迅速,至若齐王,虽然也练过武艺,但练的几乎都是花拳绣腿,而且没有实战,遇到突发情况,反应未必比卢浩生和凌霜强出多少。
洛安京城历经三朝,乃是名副其实的中原第一大都,城中官民近百万之众,庞大无匹,即使是从西城齐王府出发,到西城门也有很长一段距离,其间要经过数坊,坊中有坊,纵横交错,稍有差池,便要迷路,而且还要避开巡查最为频繁之所,所以只能找寻一些偏僻道路。
即使是生活在京城西城区的人们,也未必能对西城每一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