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画,贾环施施然回到了院子里,掀开帘子,就见赵姨娘正在吃惜春送的鹅油卷,贾环急忙打了声招呼。
而赵姨娘却一边咀嚼着鹅油卷,一边睁着眼睛说着:“环哥儿,你说今天得哪门子风,那周瑞家的居然找上我,给我道歉了,是不是你那天找凤辣子的缘故呀,这都几天了!还送给我两盒上好的胭脂,那,我拿来给晴雯一盒。”
说着,赵姨娘往晴雯所站立的高几上指了指。
对于赵姨娘的智力贾环现在一是无可奈何,而且还知道他为人也爱好显摆,因此他模棱两可的儿说了句:“可能是。“
赵姨娘却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絮絮叨叨的问了些报社的事情,贾环趁机说了绸布点要该行的事。
而赵姨娘听了,却笑吟吟的说道:“好儿子,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这么有出息,你随意做就是……”
说到这里,赵姨娘“哎呦‘了一声,猛的站了起来,紧接着说道:”你老子爹给回来了!“说完摇摇摆摆的走了。
晴雯看着高几上的胭脂,红着脸瞅了贾环一眼,贾环只能无言而笑。
吃过晚饭,探春却又来了,说了些报社的事情:买房、修缮、订阅什么的。最后告诉贾环,孙四方来了,见他不在那里,说是等贾环休息之日再来。
而后惜春笑嘻嘻的拿出一个红帖子,交给了贾环,贾环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子:贾兄台鉴:愿君来怡红院一叙。诗诗殷盼。
看到这个,贾环依稀记起红灯下慌乱的丽影,心中不紧一动,但抬首间看到探春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一阵心虚,急忙说道:“姐姐不用瞧我,这等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你不去也好,小小年纪!”说完,把红帖子拿了回去。
……
一夜无话,但到了第二天晚上,赵姨娘却有来了,絮叨了一整子,说是听王熙凤说贾琏早上去了金陵,下午王善保家的呛了周瑞家的,说周瑞家的做事不公之类的话,絮叨了一阵子,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而周瑞家的却是王夫人的陪房,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贾环感觉这个时候王善保家的向周瑞家的发难,实际上就是邢夫人向王熙凤发难!而邢夫人之所以敢如此,贾环估计第一是贾琏走了,第二个则是自己这么一闹,动摇了王熙凤的根基!
贾环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闹,居然还会产生这样的余波!
“你们一家人慢慢撕去吧!哈哈,凤辣子,让你惹我!”贾环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但又想到邢夫人敢如此,背后极有可能又贾赦的支持,这公婆合起来算计儿媳,大家族中为争权夺利,无情如此,贾环感触之余,突然心寒。
贾环感到心寒,但在此时,遥远的金陵,薛府的后宅内,一座梅花掩映的屋子里,一双素手捉住了彭腾达鸽子,从鸽腿的竹官里取下了一卷纸。
“这环表哥果然才华横溢,我还担心呢!哎,姨妈也是自讨其辱……这环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过三个月应该能见到他了!”
精美的铜镜中映出了雍容华贵的容颜,玉颜上突然升起一片绯红!
……
白天上学,晚上背书、写稿,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而每天晚上,探春也会或早或晚的来一会儿,和贾环谈些报社的事情,订阅的增长啦,家具啦什么的,贾环听了很欣慰。
而惜春则是叽喳这街上的盛况,戏曲的好听、杂耍的搞笑之类的,有时也会说些黛玉和宝玉的事:找我玩了,我没理他们,讪讪的走了;想我借书,我没给他们之类的;有时也翻翻白眼,对迎春说道:“二姐,你以后也别给他们拿书看,憋死他们!
惜春说话间玲珑跳脱,活活的一个拐里拐气的小丫头!
听惜春这话,贾环也会赞成的说两句。他明白对付贾宝玉这种任性胡为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冷落他,收拢收拢他的性子,不然他还会在无意间伤人!
而迎春听了则往往是在最后幽幽叹了口气,温婉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林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姐妹们再都不理她,她也太孤单了!”
听迎春这么一说,想到在独立墙角的磅礴泪眼,贾环突然间心里一软,也就不再出声。
……
又到了休沐日,贾环和三春一大早就往报社赶去,但莫言君行早,还有早行人,当贾环来到报社时,一辆牛车,三匹马早已拴在了报社门前的榆树上。牛车上盖着一层草。
贾环刚下马车,就见孙四方穿着一身艳红的锦袍从报社的门面跑了过来。可能是过年的缘故,他好像有富态了一些,脸上又黑又肥的我赘肉好像又多了些。
“哎哟,三爷,总算见到你了,恭喜呀,你这事。哎,出来就好!”孙四方言辞间有唏嘘,有高兴。
“孙大哥,别来无恙!”此刻见了孙四方,贾环也感觉有些亲切,对于他的俗气,久在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贾环到没什么感觉了。
随后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子,贾环便邀请孙四方到中堂去坐,而在这时焦大和车夫遭际驾着马车进了内院。
而听了贾环的话,孙四方笑道:“你先进去,里面还有郑行兄弟,我在介绍个客人给你,他可是个巨富!”
房子已经修缮一新,在东墙直对玉兰树处又开了一个院门,里面惜春、如意、彩屏正在叽喳着;而原来的中堂也被布置一新,新椅新几,后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