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花入玉之后,看似满贯,等到化了之后,实则只有零星半点,做完这么一些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后山下来,途经桃花涧的时候,又是瞧见山路旁边开着一朵紫色小花,少女心思磅礴欲出,沈涔眼珠子一转,蹲下身子摘了花,又是小心别在耳间,轻轻哼着年少时候,李闲秋仅写的一蝶恋花,而且还是只有半阙,下半阙她使劲浑身解数,可无论怎么问,李闲秋都不愿意告之与她。
等到辗转半个时辰回到桃花观,不出意料,那两个男人果然又是坐在院里,一人看书,一人打坐,一坐就是一下午,很少听到他们交谈,原本她也觉得奇怪,因为李闲秋上观之后,在桃花观借了许多关于道门的书籍典卷,按理来说应该会有很多话才是,李闲秋性子冷,她已然习惯了,毕竟经历了太多事情,而那位桃花观的年轻观主,吕清,一个本是清清秀秀的道士,却非得冷着脸,一副半拉小子假装成熟的好笑作态。
只是她想不到的就是这位看起来的年轻观主,真要论述起来,吃的盐,还真比她吃的饭要多。
可她没有这个机会知道了,她不会问,李闲秋便不会说,而吕清就不用提了,这一年下来,与她说的话加起来不过尔尔。
入屋的时候,李闲秋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一笑,又是低头看书。
沈涔疑惑了一下,却没有当面问及,这些话她知道场合,只是微微蹙眉,又是瞪了一眼李闲秋,入了屋。
眼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要是寻常,这名年轻道士还会坐上一两个时辰,这些时日,他总会在这个时辰离开,而之前有一天,整天都没见到身影,她有些纳闷的问过李闲秋,李闲秋只是笑着回答说出了趟远门,可第二日,他又如约而至,这能有多远的远门,怕是连雁北都没走出去过吧,可是出于礼节,她还是出来给二人的茶杯添了茶。
李闲秋瞧着吕清似乎起身要走的时候,他望了眼远处,已经有小半夕阳隐匿在山涧后头,轻声开口说道:“你认识他,对吧?”
吕清知道李闲秋口里的他是谁,也知道李闲秋说的是哪一件事,他自己本来就不觉得能瞒过这个智计一绝的面前人,或者又说,他没想过这件事,他想做便就去做了,仅此而已。
李闲秋一语破了这个沉默之后,就像停不下了一样,即便上一个问题吕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缄默不言,他也不顾又是问道:“那他还好?”
两个问题,其实问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吕清睁开眼,看着茶香袅袅,不多时,点了一下头,又是再点了一下头。
李闲秋有些称奇,道门之术,实在是无奇不有,西蜀道的事迹,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到了北地,而作为这一场剧幕的小半个幕后人,早在之前就有所预料,当然,也就是预料到了结果,若事无大小皆能算计,也太骇人听闻了点。
沈涔初次听闻的时候,先是舒了口气,继而面色一变又是义愤填膺痛骂徐江南无情无义,这才多久,就勾搭上了卫家的小姐,看样子寻常时候担心他会因为出事而让自己那个带大的傻闺女伤心的场景不会出现了,不过最后这股火气,还是被李闲秋给吃了,原因无二,就因为李闲秋听到她的这份牢骚话,只是像看戏一般,一脸笑意的摇了摇头。
事后李闲秋三天内没有茶喝,并不是李闲秋无手无脚不去做这等事,而是因为寻常时分这些东西都是沈涔顾着,那三天内莫说整个茶叶,就连茶梗,他都找不到一根,只能暗叹一句宁惹君子,莫惹女人。
有些人死了,可最后不照样还是活了过来,这吕清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即便这样,李闲秋在看到吕清点头之后,很多年未尝出现的好奇心也是再现,只是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便又开始沉默,他在等,等那个人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毕竟这名说好不出手,不南下的道长,还是破例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