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西居也没露过面,沈涔也没回来,但找人差了个消息过来,说不用等她,到时候长安再见,卫月也没多说什么,但能看出来心情有些低迷,徐江南想了想把她能上九品的消息给说了出来,本想着能让她开心一下,谁知道卫月开心是开心了,可兴致来了说要跟他一起去辽金,徐江南赶忙低下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上午的时候徐江南和卫月将行李收拾好,吃过晌午饭休息了一会便开始出发,说来也怪,店家不知道是怎么推算出二人的出发日子,今日早上的时候端过去的竟然是饺子,这原本是官宦人家的说法,上马饺子下马面,徐江南起初不知道,后来还是听沈涔说的,饺子像元宝,吉利,出了门之后,卫月才给徐江南解惑,这店家姓李,上一辈就开了这么一个小店,原来到店家这辈的时候本来是想着去金陵捞个功名,可惜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了,这才认了命,回来接手客栈,读了十多年的书,心思灵泛,总归要比一般人的眼力劲要好。
至于为什么会在卫月这条船上,卫月也没隐瞒,店家这一辈活在这里,可上一辈可是凉州的根,老父亲是个凉州老士卒,当时兵马南下,到了这里的时候,东越知道守不住,便撤了兵,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把城给让了,于是破罐子破摔,便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奸-淫掳掠,那位老父亲是凉州斥候,走在前面,手上人不多,为了救一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子,四五个汉子面对十多号人面不改色,断了条胳膊,就是那会被人用斩-马刀给劈的,当时就给昏了过去,兵贵神速,醒来的时候大军已经过境,他就留在了当地由那名女子照顾,后来还回了军里一趟,徐暄亲自见的,给了一笔钱,开了如今这家客栈。
徐江南明晰了之后,说要去看看那位凉州老卒。
卫月却是叹了口气,告诉他,老店家没熬过去年的大雪。
一个小插曲之后,两人继续赶路,期间有很多士子装扮的人往金陵方向赶,徐江南一路上听了不少,北地江湖人你来我往,冲突并不少见,可要说九品之上的消息,倒是没有,估摸着都在试探各自的底线,其实都知道,明年开春,就是你死我活了,至于朝廷,刀子已经亮了,以往每年的深秋到入冬的那段时间,辽金都会在域边城镇打打秋风,掳掠一番,唯独今年,还没靠近城门,西夏的骑兵已经到了,听说交锋了数场,各自折了几百人,这才安稳了下来,至于北齐,似乎也有动作,毕竟一个是国仇,一个则是世仇。
尤其二十多年前引辽金南下,这盆脏水要是现在还不洗,那就只能自己喝干净了,徐江南其实很多时候对士子的看法并不好,但不得不承认士子手上的笔有时候比他的剑要锋利很多。
一路上也有许多北上的江湖人,江湖人结伴而行很正常,一个是彼此有个照应,一个是走江湖不就是为了多看点东西,多结识点人。尤其是像徐江南卫月这种往长安走的江湖人并不少,有些第一天走在一起还不说,等第二天第三天还在一条路上遇见少说也会找个时间打个招呼,就算不入队伍,摸个底也是应该的。
等第三日晌午休息的时候,徐江南和卫月刻意避开一行人选择在路边休憩,早两日都行进在一起的一行人时不时看向徐江南和卫月,其实一路上也不止他二人去长安,还有之前听闻徐家子在金陵的江湖人,聚在金陵一处,当然也会各自结交,有些江湖世家在这期间也是拉拢了不少人,人一多处理的事情就多了很多,这边人打招呼,那边人要拜访,上上下下的打点就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才北上也是情理之中。
徐江南和卫月在路旁坐着,干粮就着水果腹,瞧着各自的位置,徐江南能看出来除了他之外有还有三伙人北上,至于是不是去长安不知道,靠北侧的是一对江湖夫妇,男的长相淳厚,也留了一对相对正气的八字须,女的相貌中上,柳眉,琴眼,嘴角有颗若隐若无美人痣,只不过没有给人减分,反而平添了许多别样的风情,再加上作态雍容得体,很容易让人多看几眼。
在这一对夫妇的南侧,也有三人平坐,坐在前面的公子打扮,衣着精美华贵,后面跟着一粗布仆人,一俏媚女婢,起先第一眼的时候,徐江南觉得用这般样子走江湖的人,要么就是蠢,要么就是背景浩大,大到让所有人都给他让路。
徐江南起先觉得蠢,一个七品不到的修为,带个半只脚踩在九品台阶上的仆人就能遍游江湖?后来就觉得似乎就是这样,搁他以前的年岁,若真的知道武道品阶,说不定看见个七品就惊为天人,如今只是身为九品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而在这两伙人的后面,便是一马队,约么有三四十号人,为首的也是位年轻人,不过见他经事会时不时往后望去,便知道这伙人的话事人并不是他,估摸着是哪家的少爷,出来见见世面,不过应该这次金陵之行收获不差,招揽了不少江湖人,以至于红光满脸,抬着头自傲情绪显露无遗。
徐江南一边嚼着干粮,一边听卫月对这群人如数家珍。
“前面那对夫妇应该姓萧,男的叫萧连境,女的叫萧姻,表兄妹,都是八品,近几年在江湖有些名头。因为二人是夫妇,女子嘴角又有颗风情痣,所以好认,大抵是不差的。”
“至于那伙人,姓郑,长安郑,也是江湖剑宗一门,如今的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