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便能看完这么多账本,还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茯苓很厉害。”他有些恍惚的样子,显然这句话并不是有意说的。
凤茯苓微蹙眉,还是解释道,“就单从布匹上的支出来看,王府里主子穿的云缎,一匹七百三十两银子,除去一些耗损,可做至少八套。
每年每人增添八套衣服,乐瑶常年不在府中,应该就只有你和江余兮的那份了,算下来一千四百六十两。
除却外衣,里衣是蚕丝所织,夏季清凉透气,一匹布少说一千五百两,最多也就再多一百两,冬季的讲究保暖,一匹也有八百三十两的样子。
接着是一等丫鬟和仆人,她们的衣服虽比不上主子的,但质地也不差,每人每年四件,一年下来,也要一千两的花销。
下面的二等丫鬟和粗使丫鬟,花销倒也不大,但他们人多,加起来倒也堪堪一千两的样子。
整个王府,一年的布匹花销最多不超两千六百两,就算只是两千五也应该是有余的,但就去年的布匹花销来看,至少平白多出了两千两。”
凤茯苓在这世界这么久,一些行情还是知道的,她只需将她发现的告诉云楚,其余的由他自己评判。
但她刚才也说了,这还只是布匹上的,其余的比如酒楼,这种地方进账大花销也大,是最容易做手脚的。
尤其是他旗下的青楼,这方面她不是很了解,酒水菜肴杂七杂八,最后只是汇了个总,已经扯不清到底花掉多少了。
云楚之前已经听到了总额,这会对布匹上差了多少钱完全不在意了,他笑了笑,夸奖道,“茯苓果然适合管家,这个王府交给你,我很放心。
不过,江余兮那边算了吧,这些年盈利不少,从里边拿出来补上便好。”
“嗯。”凤茯苓点头。
云楚沉默了一会,心情有些不好,他对江余兮,到底还是很在意的。
“江余兮,是我师父的女儿。”他突然解释道,“我师父于我有恩,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
“嗯。”
对她这么平静的样子云楚微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解释有多多余,而且还很傻。
他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这句话你不如对自己说。”云楚看她,她道,“你才是,这几天事情似乎不少,注意休息。”
他心里突然一暖,又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很温和,“嗯,今天听茯苓的。”
凤茯苓扭过头,不自然的拍开他的手,云楚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顿时哈哈一笑,收回手起身离开。
晚上,九青为她换了次药,装模作样的拿了张纸条给苏月,就回房研究解药去了。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明月楼掌柜亲自来了王府,并带来一个消息:
有人在江湖上挂了悬赏令,用十万两银子悬赏凤茯苓的人头。
原来那天的刺客不是冲着乐瑶去的,本来就是想杀凤茯苓。
云楚冷笑,“谁发的悬赏令?”
那掌柜犹豫了一下,在云楚的逼视下,略一斟酌,才道,“多的不知,只知道是王府的人,王爷府内谁对凤姑娘这么大仇恨,王爷应该最清楚才是。”
之后便离开了,虽没查出那天那接了悬赏令的刺客是谁,但这个消息,对云楚来说已经足够,至少比杀了刺客来的有价值。
王府的人,几乎不用想,云楚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人。
试问府里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又对凤茯苓怀恨在心的人,除了江余兮还有谁?
可是江余兮……
他在屋内坐了半晌,眉间闪过丝疲惫,却只是传令,送她离开帝京,并下令不许将事情传出去,更不许传到凤茯苓耳朵里。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外间,一个蓝衣粗使丫鬟眸子一冷,闪过丝骇人的杀意,端着托盘的手一紧,险些将木头捏碎。
她扭头,看到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她唇角擒着一抹笑,温和有礼,忽然转身朝她笑了笑,本来是想找云楚,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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