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甫听说范宁来访,他顿时喜出望外,亲自来院门口迎接范宁。
“恭喜范少郎勇夺童子解试第一名!”
范宁深深行一礼,“感谢大官人关心。”
朱元甫拍拍他肩膀笑道:“木堵镇那边很热闹吧!可惜我不在那边,不能亲自为你庆祝。”
朱元甫一如既往的关心让范宁有点感动,他歉然道:“我早就应该来看看老爷子。”
“你可千万别来!”
朱元甫故作夸张的表情道:“你一来,我就会以为你是来要回溪山行旅石,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范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老爷子很喜欢那块石头。”
“当然喜欢,我把它放在书房里,和溪山行旅图放在一起。”
朱元甫说得兴致盎然,欣然道:“走!我带你去看几块我收藏的名石。”
吴江朱府足足比木堵朱府大两倍,而且房宅极多,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墙上甚至还有指路牌,说明自己人都会迷路。
范宁跟随着朱元甫七绕八拐,片刻他就糊涂了。
走进一扇小门,眼前豁然一亮,范宁发现自己竟置身一座太湖石的园林内,占地至少二十几亩,像极了狮子林,到处是各种千姿百态的太湖石。
周鳞收藏的太湖石是放在一座大仓库里,而朱元甫有的是空间挥霍,专门为他收藏的太湖石建了一座园林。
“这块太湖石叫波澜石!”
朱元甫指着一堵墙般的太湖石,“这是我收集的第一块极品太湖石,四十年前在太湖边买到。”
范宁细看,这块三米长的石头其实并不是墙,而是一块层层叠叠的墙状太湖石,再细看,就像一座海面上大浪汹涌奔来。
“知道我当时花了多少钱吗?”
朱元甫得意洋洋道:“居然才花了三十贯钱,连周鳞都羡慕我的运气。”
“这不是运气,而是老爷子有眼光啊!”范宁不露声色的送上一记马屁。
朱元甫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相对这块石头,朱元甫更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眼光。
“我们再看这块太湖石,叫做独钓寒江石,你看有没有这种意境........”
朱元甫足足带范宁在园林里逛了大半个时辰,他有点疲惫了,这才带着范宁来到内堂,让人上了茶。
“老爷子,前两天我两个堂兄来过吧?”
范宁喝口茶,润了润口唇,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你是说明仁和明礼!”
朱元甫笑眯眯道:“那两个孪生兄弟在商业上非常有灵性,我很喜欢他们,阿宁,他们对你的计划推崇备至,只是......这种田黄石真有市场?”
范宁一怔,“老爷子不赞成吗?”
朱元甫摇摇头,“这倒没有,我同意了你的方案,让一名有探矿经验的管事陪他们南下福州,只是我个人还有点疑虑。”
范宁沉吟一下道:“我虽然对商业了解不多,但我一向认为,与其去争夺市场,不如开发市场。”
“那也要看做什么?”
朱元甫捋须缓缓道:“比如烧酒就是成功的例子,虽然它的提炼方法已经扩散,却正好说明大家对它需求强烈,可是,田黄石会不会有这种效果呢?”
范宁不慌不忙道:“我和周老爷子都认为它是石中至宝,只是宋人不识,但只要善加引导,我相信田黄石一定会大放光彩,成为石中瑰宝。”
朱元甫并没有被说服,他依然笑呵呵道:“要让人喜欢它,首先它的实用之处在哪里?如果仅仅是观赏,我觉得它不如太湖石,况且在它前面,还有玉这座大山在阻挡。”
范宁当然知道田黄石最宝贵之处在哪里?
他沉吟一下道:“它是做印章最好的材料,我相信每个文人都会渴望自己能有一块田黄石刻的印章,而且它数量十分稀少,相信过几年它就会物以稀为贵了。”
朱元甫眼中终于有一丝兴趣,他点点头道:“好吧!希望你说的这些能成为现实。”
朱元甫便不再提石头之事,笑着转换了话题,“我们来说说你的科举,接下来三个月,你打算怎么备考?”
..........
范宁并没有在朱府过夜,晚饭后,他便乘船连夜返回了吴县,坐夜航船就有这个好处,在船上沉沉睡上一觉,醒来时就到吴县了。
就在范宁刚走不久,朱元甫的二弟朱元骏来到大哥的院里。
朱家五兄妹,长女朱氏在先帝真宗时被封为贵妃,朱家从此成为皇亲国戚,但朱家真正受宠是当今天子赵祯登基后,这是因为朱贵妃和赵祯生母李宸妃关系极好,李宸妃几次被刘太后打压,都是朱贵妃极力护卫。
赵祯感恩于心,在朱贵妃去世后,对朱家倍加恩宠。
朱贵妃的母亲被尊为太君,封一品国夫人,长子朱元甫封吴江县公,没有出仕,一直侍奉在母亲身旁,他继承家产,成为平江府首富,同时也平江府第一大地主。
次子朱元骏出仕为官,官至枢密院副使,堂堂的从二品高官,老三朱元丰封伯爵,继承祖业经商,朱楼和朱氏钱铺都是他的产业,富甲天下。
另外朱元甫还有一个二姐,十六岁时嫁给江南的另一个大豪门,湖州沈家,目前还在健在,成为沈家的老祖宗。
朱氏三兄弟娶妻纳妾,各生了五六个儿子,儿子又生孙子,朱氏家族枝繁叶茂,成为吴江第一豪门。
朱元骏作为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在家族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况且他还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