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幅上联,朱佩的心情变得大好,亲自给范宁斟了一杯酒。
朱佩笑道:“这次平江府考得非常不错,五个贡举士居然考中了三人,前所未有。”
“我们平江府还有谁考上了?”范宁好奇地问道。
朱佩犹豫一下道:“还有一人是我们吴江县的。”
“难道是柳然!”范宁瞪大了眼睛。
朱佩点点头,脸上带着愠色,柳家父子从前门进来,她就从后门离开来找范宁。
“他父亲昨晚就知道了,今天一早带着他来我家报喜。”
“呵呵!这次长洲县全军覆灭了,回去后看他们怎么解释?”
苏亮痛快地一拍桌子,长洲县在解试时那么嚣张,现在终于被打脸了。
程圆圆却很敏感,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柳家要来给你们报喜?”
朱佩看了一眼范宁,不说话了。
范宁也不想提这件事,只淡淡笑了笑,“两家是世交,当然要分享喜悦。”
程圆圆看见朱佩不安的目光,又见范宁有些悻悻的神情,她忽然醒悟到什么,便立刻闭上嘴,不再问这件事。
这时,范宁瞥了明仁一眼,他早就发现明仁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现在正好用明仁来岔开话题。
“明仁,你有话就直说,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明仁看了看朱佩,“回头再告诉你吧!”
朱佩心中本来就为柳然的事情不高兴,她知道范明仁是想避开自己。
便冷笑着哼了一声道:“是不是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不好说,要不,我先下楼?”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明仁只得挠挠头道:“我刚才来之前又去富贵桥关扑店了。”
旁边程泽顿时精神一振,仿佛发现了知己,他连忙笑道:“明仁也喜欢赌上几把?”
“也不常去,这次是押科举,随便玩玩,前些天我和范宁、苏亮都去押了一把。”
范宁心念一动,笑道:“莫非有变化了?”
明仁点点头,“冯京现在变成了两纯,而你变成了一纯!”
苏亮瞪大眼睛道:“上次冯京是五纯,范宁是六纯啊!”
“是这样的,听说是昨天下午调整的,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了。”
朱佩哼了一声道;“应该是省试的名次流出来了,阿宁的得分排在童子试第一,我昨天就知道了。”
“童子试第一!”苏亮一声惊呼。
范宁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不是说省试不排名次吗?”
“省试内部排有名次,只是暂时不对外公布,要不然怎么会有连中三元之说,昨天名单报送礼部后,审卷院的看守便松懈了,开始有人进进出出,估计是有人把内幕泄露给了关扑店,所以关扑店紧急调整。”
苏亮急得直拍桌子,“早知道我就下注五十两银子了。”
范宁笑道:“最后开奖是看殿试成绩,再说十赌九输,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这时,明仁又道:“还有一件蹊跷之事!”
范宁正要喝酒,杯到唇边又停住了。
“什么蹊跷之事?”
明仁一脸困惑道:“这两天有不少人来书苑街问田黄石,昨天珍宝馆的罗大掌柜找到我,他愿意出两块钱一贯收购田黄石,有多少他收多少?”
范宁想到了范仲淹进宫献石之事,春江水暖鸭先知,难道已经有人嗅到味了?
“珍宝馆是谁开的店?”范宁追问道。
“好像是一个宫里的大宦官,具体是谁不知道。”
朱佩接口道:“是皇宫大内副总管田珍开的店,他们应该是得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范宁和明仁异口同声问道。
朱佩犹豫一下道:“我只是听说,不敢肯定,听说田黄石已经被列为贡品了。”
范宁和明仁对望一眼,眼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惊喜,如果田黄石被列为贡品,那他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任何物品只要列为贡品,那就会身价百倍,既然大内副总管的店愿意用两贯钱一块的价格大量进货,那就说明这个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
范宁还想再问,朱佩却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对你来说,现在究竟什么事情最重要,是田黄石重要,还是殿试重要?”
明仁还想再憧憬一下田黄石的美好未来,但朱佩这句话让他也知趣地闭嘴了。
........
苏亮的兴奋足足延续了三天,第四天,当他的兴奋终于渐渐冷却后,他心中顿时有点发慌了。
殿试考对策文,他该怎么准备?
其实苏亮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能考中省试,根本原因还在于范宁将对策文的题目提前告诉了自己,并逼自己反复背诵《宋刑统》。
想到即将举行的殿试,万一自己的殿试上丢丑,被朝廷剥夺了进士资格怎么办?
他越想越害怕,几乎一夜无眠,天不亮他又跑去敲范宁的门。
范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苏亮的诉苦。
“我真是服了你,为这点小事情你居然一夜没睡?”
“这是小事情吗?殿试啊!天子亲自考试,交了白卷岂不是欺君之罪,范宁,你觉得殿试会考什么?”苏亮眼巴巴地望着范宁。
范宁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知道殿试考什么?你当我是神仙?”
“那怎么办?万一我紧张起来,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办?”
范宁见他快哭出来了,只得安慰他道:“虽然我不知道殿试考什么,但你可以了解一下以前的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