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童有点害怕,指了指茅厕方向,“院主早上吃坏肚子了。”
打扰别人如恭是极为无礼之事,但赵修文也顾不得了,他来到茅厕外重重咳嗽一声。
只见刘院主在里面懒洋洋道:“凡事有先来后到,赵兄再急也得排队!”
“刘老儿快出来,今天我非要把你的胡须一根根拔光。”
“呵呵!看来赵官人家里穷得无米下锅,要谋财害命了。”
好一会儿,刘院主才捂着肚子慢吞吞出来,赵修文刚要开口,刘院主却道:“等我洗个手再和你谈,要不然太无礼了。”
赵修文只得忍住气等他,好半天他才洗手回来。
赵修文再也忍不住,怒视他道:“延英学堂还参不参加县士选拔赛?今天已是一月二十日,全县就只剩下你们学堂没有上交名单,我等你多少天了,你就是不来!”
县士选拔赛就是百姓们俗称的神童大赛,选拔参加童子解试的少年士子,选上了称为县士。
然后再参加州府一级的解试,如果解试通过,就叫贡举士,由州府推荐前往京城参加省试。
选上少年县士会有不少好处,比如免费进县学读书,读书还有补贴,父母免劳役,税赋减半,进京参加童子试还会有盘缠等等。
当然,想当上县士可不容易,每三年举行一次选拔赛,最终只有十名县士。
能去县里参加县士选拔赛,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
不是每个学堂都能参加,就算能参加,每个学堂也只有三个名额。
刘院主无奈的摆手道:“我还想明天去找你,这件事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你会有什么麻烦?”
“我们回房去谈!”
赵修文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肯交名单,还要自己上门催他,要是别的学堂,不交就算放弃。
刘院主将赵修文请到自己书房,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给他讲了延庆学堂目前遇到的麻烦。
赵修文愣住了,“你是说,如果范宁要参加县士选拔赛,其他中舍生就集体抵制?”
刘院主点点头,“我已经和他们分别谈过几次,但这帮家伙态度很顽固,意见出奇的统一,坚决不肯和范宁一起参加,令我头痛!”
赵修文半晌说不出话来,居然是学生在抵制,这种事情他还从没有遇到过。
赵修文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范宁会和他们有这么大的仇恨?”
“还不是你老兄规定的联考制度吗?”
刘院主便将年考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叹息道:“我打听过了,别的学堂都是正常发挥,前三名都是中舍生,偏偏我们延英学堂出了一个下舍生,而且还是第一名,你让我怎么办?”
“你自己处理不好学堂的矛盾,还居然怪在我头上?”
赵修文不满道:“反正我不管,今天我来提醒过了,算是仁至义尽,你们延英学堂再不交名单,就算放弃这次机会?”
“放弃是不可能的,我想和你商量,能不能让我们延英学堂派两支队伍参加选拔赛。”
赵修文当然说的是气话,就算延英学堂其他人不参加,他也一定要让范宁参加,等了几个月才出现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赵修文负手走了几步,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规矩是每个学堂三个名额,我不可能给延英学堂破例,否则别的学堂也不干,请恕我办不到。”
刘院主不甘心道:“我也不是说,只给延英增加名额,其他三大学堂也一样增加名额嘛!至于其他普通学堂,就不用考虑了。”
赵修文敲了敲桌子,“你要明白,这种改变会涉及到很多规则跟着变化,一个是时间上来不及,更重要是县令、县丞不会答应。
当然,我会替你提一提,但我建议你还不是抱希望,按照老规则选出三个人选,最迟明天必须把名单给我,否则就视为延英学堂弃赛。”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刘院主一脸沮丧问道。
赵修文摇了摇头,“可能性太小,我劝你不要因小失大,误了这次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