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县的攻城战已经进入第三天,战场上硝烟弥漫,尸横遍野,充满刺鼻油烟气味,在进攻的第一天,辽军便吃了大亏,霸县守军在城池四周撒下了大量的淬毒蒺藜刺,使进攻的敌军措不及防,数百骑兵和一千多步兵被蒺藜刺刺穿脚底,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虽然小小的蒺藜刺还没有到杀人的境地,但它却给士兵心理造成极大的阴影,严重影响了士气,使士兵进攻时下时却遭到城头箭雨的迎头痛击。
两天时间三次进攻,辽兵都没有碰到城头便死伤惨重,损失士兵六千余人,攻城梯近三百架。
夜里,三万辽军骑兵不断地在霸县城东来回奔驰,将一袋袋土洒在通过从城墙的地上,他们要建几条新路,城头上,都统制王启功冷冷地望着敌军骑兵在不断向前推进,在他身边,三千名手执神臂弩的宋军士兵已严阵以待。
一旦敌军进入射程内,他们将毫不犹豫放箭,没有统一的命令,士兵们都是自由发挥。
这时,东北方向同时有近百名士兵放箭,城下传来一片惨叫和战马的嘶鸣,十几名靠近城池送土的骑兵被乱箭射杀,紧接着,宋军士兵不断放箭,不断有骑兵被射杀,伤亡无数。
萧韩家奴得到消息,他只得令道:“距离城池百步即可,不必深入。”
事实上,铺设新路也只是哄骗自己的士兵,去掉他们心中的影响,要知道城墙下面的蒺藜刺隔更多,他们怎么可能去除得掉?
三更时分,前方骑兵来报,十三条新路已经铺完,萧韩家奴随即下令收兵,等待天亮。
辽兵停止铺路后,城下彻底安静下来,不久,百余名士兵攀绳下城,又将大量的蒺藜刺撒在了新路上........
天亮时,十几条新路出现在城东,士兵可以沿着这十几条新路冲锋,而不用担心再踩到蒺藜刺。
不过这十几条新路都是断头路,在距离城池约百步时便消失了,城头强劲的神臂弩在夜里射杀了三百多名骑兵,令其他骑兵都为之胆寒,不敢再前进一步。
‘咚!咚!咚!’战鼓声敲响,三里外,数万辽军列队在旷野里,一万三千名步兵已准备就绪,盔甲鲜明,刀枪出鞘,杀气腾腾,他们携带着三百架攻城梯,不过他们不知道,三百架攻城梯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攻城武器,四周又找不到木材补充,如果今天再拿不下霸县,他们将失去攻城能力了。
萧韩家奴拔出战剑,厉声喝喊道:“第一个攻上城头者,赏银万两,官升sān_jí!”
一万三千步兵高声大吼,士气振奋起来,萧韩家奴战剑一指城头,“给我杀!”
“杀啊!”
一万三千士兵大吼着冲向城头,巨大的战鼓声作响,激励着士兵冲锋。
辽兵士兵沿着十三条新铺的道路奔跑,确实没有了蒺藜刺的威胁,令他们士气高涨,但在距离城池还有一百五十步时,奔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摔倒,抱着脚嚎叫起来,突然来变故使奔跑士兵的脚步停滞了,士兵们开始惊恐不安,他心里明白,前面士兵又踩到蒺藜刺了,根本就没有去除干净。
士兵的忽然停步使萧韩家奴勃然大怒,他很清楚会有这种结果,但他绝不允许士兵在这个关键时刻怯弱。
萧韩家奴立刻喝令道:“催促进攻,令刀斧督战,谁敢不前进,格杀勿论!”
惊天的战鼓声再次敲响,十三队骑兵飞奔而去,他们手执利刃,逼迫步兵向前冲锋,他们一连杀了数百名最后的步兵,士兵们再也不顾死活向前狂奔,很多士兵甚至拿昨晚被射死的骑兵和战马来铺路。
城头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落下,进攻辽军士兵的盔甲和盾牌抵挡不住这强大的穿透力,纷纷惨叫倒地,但倒地的士兵却成了后面士兵的铺路石,很多受伤士兵没有死在箭矢之下,却死在同伴的无情踩踏之下,最后一百多步,却成了尸体铺成的道路,在壕沟上铺上长长的木板,辽军士兵终于攻到城下了。
城头上部署了八千士兵和三千民兵,霸州没有大型投石机,也没有床弩,但范宁临时给霸州送来了五十架小型投石机和三百枚铁火雷,并要求他们在最关键时刻才使用。
范宁给所有人都交代得很清楚,铁火雷只能作为一种震慑火器,在大战最关键时使用,一方面他担心使用频率太多,会使辽军找到应对铁火雷的办法,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宋军产生对铁火雷的依赖,还是希望宋军通过不断的战斗提高战斗能力。
所以无论保塞县、河间县、易县还是霸县,宋军都不轻易拿出铁火雷,宋军可利用的守城武器很多,比如猛油、铁蒺藜、守城兵箭、神臂弩等等,只要使用熟练,一样能在防御中大放异彩。
就在敌军向城池奔跑之时,宋军便将数百只火油陶罐扔下城,使城下流满了猛火油,当辽军越过壕沟,将一架架攻城梯搭上城头,宋军将无数支火把抛下城,城下的猛火油迅速燃烧起来。
箭矢如雨,火焰高炽,攻城的一万余辽军伤亡越来越大,但萧韩家奴却没有任何撤军的想法,他下令道:“继续催战!”
‘咚!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再一次激烈敲响。
很多准备回撤的士兵看见杀气腾腾的刀斧手督战队,只得又调头向城墙冲去,死的人太多,尸体铺满了城下,蒺藜刺对步兵的威胁已经解除,但对骑兵依旧威胁很大,城外旷野里不光有大量的蒺藜刺,还有无数陷马坑,坑中有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