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耶律洪基的兄弟耶律洪泰也赶到了行宫,这时,萧惟信已经先一步抵达了。
耶律洪泰虽然丢失了锦州,但耶律洪基并没有责怪他,宋军使用的铁火雷,甚至辽阳府都听见爆炸声,看见了极远处的火光,可见爆炸威力是多么猛烈。
再坚固的城池也抵挡不住这样的爆炸,但耶律洪泰却率军和宋军巷战了一夜,几乎拼光了所有的士兵,这种精神可嘉。
耶律洪基认为耶律洪泰功过相抵,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听说上京被烈山部骚扰,耶律洪泰立刻道:“我们必须回援上京,此事应毫不迟疑,立刻北撤。”
耶律洪基看了旁边萧惟信一眼道:“枢密使认为这是范宁的计谋,说动烈山部骚扰上京,目的就是逼我们撤回上京。”
耶律洪泰摇摇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范宁的计谋,但这是阳谋,明明白白摆在我们的面前的事实,我们只看到烈山部袭扰上京,那乃蛮部和达旦部呢?他们在大同府就出卖了辽军,年初的税羊也停止缴纳,难道他们不会来趁火打劫?其实我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宋军,如果二十万宋军北攻上京,那该怎么办?”
萧惟信急了,高声道:“现在撤军回上京,就是放弃了辽阳府!”
“但上京才是我们真正的京城,是皇族的聚居地,是朝廷所在,是大辽权力中枢,东京丢了我们还可以夺回来,但上京丢了,大辽就灭国了,孰轻孰重,难道枢密使不清楚吗?”
萧惟信争辩道:“宋军出兵上京只是一个猜测,是一个莫须有的情况,但范宁的主力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这却是铁的事实,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放弃了东京道。”
耶律洪泰叹息一声道:“东京道绝大部分都丢了,我们实际上只剩下一座辽阳城,如果宋军再用铁火雷炸开城门,我们守得住吗?”
这时,一直负手站在窗前的耶律洪基道:“你们先退下吧!朕需要再好好想一想。”
萧惟信退下去了,耶律洪泰绕了一圈又回来,低声对天子耶律洪基道:“天子不立危境,辽阳府一旦被宋军包围,陛下的安全就危险了,微臣担心上京会找到借口新立天子,所以我才劝皇兄趁宋军还没有包围辽阳城,立刻返回上京。”
耶律洪基被说中了心事,尤其上京趁机新立天子更是切中要害。
沉默良久,耶律洪基点了点头,他最终被说服了。
当天晚上,宋军还没有过江,耶律洪基加封萧惟信为齐王,参政事左相,并任命他为东京留守,率十一万大军死守辽阳府。
耶律洪基则和兄弟耶律洪泰一起率领五万天子近卫军骑兵离开了辽阳府,连夜赶往上京,并在通州带走了留守通州的一万骑兵,六万大军返回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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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是在夜里被士兵叫醒,宋军在辽阳府四周部署了数千名斥候,一旦辽阳府出现异变,他们便会立刻将消息传到宋军在辽河西岸的临时大营内。
范宁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有多少军队北上?”
“大约五万左右,斥候传来的消息说,皆是精锐骑兵。”
范宁匆匆来到大帐,这时,曹诗和种谔也赶到了。
曹诗一进大帐便急道:“殿下要当心耶律洪基使诈,和上次一样佯撤,最后却是踏入陷阱。”
范宁笑着点点头,“多谢提醒,这个可能性我会考虑。”
种谔也问道:“殿下下一步怎么办?”
范宁淡淡道:“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按兵不动,我在给辽阳府斥候创造一次出城的机会,另一方面我也可以知道五万军队是真的回上京,还是布置陷阱?”
种谔欣慰的点点头,“殿下这般慎重,宋军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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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率领五万精锐骑兵北撤了,但数十万宋军依旧驻扎在辽阳西岸,并没有急于渡河前往辽阳府。
目前辽阳城的军队只剩下十万人,包括四万老兵和六万新兵,百姓约三十余万,粮食只剩下十几万石,草料八万担,城内粮食供应十分紧张,加上大战将临,城内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要求离开辽阳府。
在辽阳东城门附近有一座酒楼,叫做白山酒楼,酒楼不大,生意也就一般,很不引人瞩目。
白山酒楼同时还经营客栈,这是辽国的特点,因为店铺面积普遍很大,所以酒馆都会兼营脚店。
掌柜姓崔,叫做崔文秀,自称是高丽人,酒馆的酒菜也是高丽特色,因此,辽阳城一直都以为白山酒楼是高丽人经营的酒楼。
但事实上,白山酒楼却是宋军设在辽阳府的情报中心,耶律乙辛假子王善被抓后,辽军曾经大肆搜捕京城的宋军情况斥候,宋军设在辽阳城的五个情报点撤销了四个,现在就只剩下了白山酒楼。
这两天崔文秀有点着急,他有不少重要情报送不出去,辽阳府严禁民间喂养鹰和鸽子,而辽军又在半个月前严禁城内民众外出,他的情报一直便送不出去。
中午时分,大街上忽然骚动起来,有不少人在大街上奔跑大喊,崔文秀奇怪,便令一名伙计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伙计奔回来禀报,“启禀掌柜,辽军准备百姓外迁了,好像就只有今天下午。”
崔文秀大喜,立刻把一名心腹伙计找来,也是宋军当地探子,他仔细嘱咐了几句,又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带着家人立刻撤离辽阳城。
萧惟信深感城内粮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