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开口汇报的话,就完了!
情急之下,何朱琪心里一寒:开口让他放下对讲机已经来不及了。必须立即把那东西打掉!
已经完全没时间思考,何朱琪抄起手中的水果刀,朝着对讲机便是一飞。
在剧烈的刀刃碰撞声中,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人贩子根本无法握持住受到强烈震荡的对讲机,一下子脱手而出。而他连按钮都还没来得及按下。
刹那间,唯一能反应过来事态的何朱琪用尽全身力气将挟持中的人贩子推开并一脚踹去,让持枪的敌人被就此撞倒。没有给他们丝毫反应时间,她随即拎起两人的上身,将他们的头顶都狠狠往车上一撞,终于让他们都一齐晕了过去。
剧烈的喘息着,拽下车钥匙和手电筒的她痛苦的拖动身子挪向驾驶座,这会儿才因战斗的平息想起来害怕。
她头一次被枪械袭击……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被连开了六枪。
只要刚刚任何一发打中自己,就会没命。
区别只是直接中弹身亡,还是被他们拖回去弄死。
……或者被弄成他们想看到的那种样子,被救走后找机会自杀。
这里面……还有子弹……临上车前,疲倦至极的何朱琪神情复杂的看了看那把手枪,纠结于要不要把它带走。
但终于,对安全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还是让她完全抵抗不了如此强大的武器的诱惑,缓缓低下身子,将它捡在了手中。
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余弹量,何朱琪发现弹匣里还有八发子弹。
算上枪膛里那发已经上膛的弹药,就一共还有九发。
特意找了一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额外的枪支弹药却一无所获,许久没摸过真枪的何朱琪捧着这把手枪,不免有些手生。
但在靶场练习的基础还在,不至于不会用。
可是能打多准就不一定了。
无论如何,她肯定是不敢对人贩子开枪的。
不仅是因为她不想杀人,也因为无论以何种目的击中人贩,自己获救后还要面临数年的牢狱之灾。
而且只可能被判故意杀人或故意伤害,不可能判正当防卫——甚至防卫过当都不可能判下来。
关掉了这把已上膛的手枪的保险以防误击,何朱琪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座位边,进而抓紧时间关上车门,准备离开。
就和摸枪一样,手动档的车她也好久没摸过了。
不过真正上手后,她也很快便回忆起了操作方式,进而打火发动引擎,将其缓缓开动,沿着往下去的山路移动。
右腿稍一用力便会钻心的痛,即便只是用脚尖控制踏板也是如此。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何朱琪沮丧而焦虑的如此想着,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gps导航在山区应该是失效的,帮不上什么忙。
当然,她看了眼面板,就知道自己其实想多了。
这种人贩子开的车,根本就不敢安装gps。否则被警方定位了可就糟了。
原则上,只要顺着能让车辆通行的大路走,迟早逃得出去。不然人贩子是怎么开车进来的?
只要逃离山区进入郊区后,就能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来处理伤口……
感到因之前的撕裂而变得越发严重的伤口已经流血浸染了坐垫,何朱琪因失血和疲惫,不由自主的有点恍惚。
甚至因为这一时间的茫然感,而差点没来得及旋转方向盘掉进沟里。
好险……吓得立马连续打了好几圈轮才把车身摆正,何朱琪赶忙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分神了:这儿的路可不怎么安全。
强打精神的何朱琪,终究还是因虚弱而控制不住注意力的衰退。
此时的她,渴望能有罐咖啡来提提神。
但事实上,就是两口水都没有。
刚刚那瓶水,被她全用掉了。
如今的她有些后悔没留一点下来。因为她现在又渴得很难受。
如果我没把最后那点水用来洗手好了……她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懊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有些弄脏的小手,突然又不觉得后悔了:至少比我洗手前干净太多了,现在只是沾了点土罢了。
之前的手,满是血污,还抓了软泥、染上机油……不洗简直太遭罪了。
如果渴得嗓子都冒烟可以缓解自己持续衰弱的意识就好了。
可她仍然只是不得不靠想想其他事来提神。
只是想象能和张璇衡平安重聚,是不足以支撑当下的注意力的。
她需要眼下就能对大脑造成感官刺激的东西才行……
看着远光灯在车前照亮的山路,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的何朱琪,突然明白自己应该想点什么了。
如果不是她之前还因为对险些遭到枪杀感到后怕,那早该注意到了。
这寂静而黑暗的山林中……永远仿佛隐藏着什么一般。
她指的不是正在抓她、不知会从哪冒出来的人贩子。
而是那些潜伏于黑暗中的“东西”。
没错,她要用来刺激自己、集中注意力的,便是各种潜影山区的恐怖传说。
潜影山区和以它命名的潜影市……都有着各种各样可怕而广为流传的传说。
而且,大部分传说,似乎都是空穴来风。
……这个成语,上次何朱琪就用错意思了,还是张璇衡加以纠正,才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搞清楚它的真正含义。
她以为空穴来风是指一件事根本没有依据,完全是无中生有。可真实意思完全相反。
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