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问问看就知道了。”余政兴瞥了那些尸体一下,摇摇头,朝着大楼前行。
他的表情,越发写满困惑。
大楼内,同样是一副惨状。
进入建筑没几步,便能看见脑门中央被子弹贯穿的尸首趴在墙边。
至少死得还算痛快。
而穿过走廊、抵达那唯一生还的女孩的门外时,遇见的下一具尸体,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的身上被捅了数刀之多,最后才被手枪轰了脑袋。
接下来他看到的场景,所带来的冲击力虽然完全不同,却也同样震撼。
那小屋的角落中,有个原本衣不蔽体,如今已经被一位武警脱下自己大衣遮住身子的女孩,正瑟瑟发抖的望着他们。她的脖颈上戴着钢制项圈,拴着半条链子:另外半条正锁在她身旁一面墙的墙根处,似乎因为什么原因被弄断了。
一直有位武警大哥在温柔的安慰她,告诉她现在这儿有警察在,已经没事了。可女孩仍然怯生生的望着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有个女武警被调了过来,她才终于安下心来,愿意开口回答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从睡梦中被外面嘈杂的战斗声吵醒的。
各种方向袭来的枪声、奔跑声、血肉迸溅声……以及人贩子们惊恐的叫喊声。
一开始,她听到这些声音,非常害怕的缩在角落。
而在有人开枪打坏房间的锁眼,走到她面前时,女孩更是彻底绝望的:她以为这下完了,自己也要死了。
可是,那戴着金属面具的来者非但没有杀她,还告诉她赶快逃走,去后院跟其他女孩会和集体行动。接着,又打量了她一下,便开枪打断那女孩项圈上的锁链,转身离开了。
然而她的脚筋被人贩子挑断了,已经双腿残疾,无法再走路。
尽管其他被释放出的女孩想来带她一起离开,但她不想让大家因为带着她而受拖累、影响逃跑速度,所以才拒绝了帮助,自己留在了这里。
在被问到那戴面具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是来做什么、有多少同伙等问题时,女孩显得非常茫然。
她努力的想了想,才表示大家只看到他一个人在。
她们说,整栋建筑里到处都是人贩子的尸体……那袭击者似乎是独自杀光了所有的人贩子,可除此之外,只是像救她一样救出了每个被囚禁的女孩,就自己骑摩托离开、告诉她们尽快逃走免得还有人贩子的同伙回来。
在被接着问到那人还有没有再说些什么、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子后,女孩摇摇头,表示大家都觉得那人话很少,对于她们的感谢和“为什么要救我们”的询问,也什么都没说。
因为那人戴着面具,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表情、在想些什么。
至于他的嗓音,女孩提起时很是害怕。
她说那声音非常恐怖,无比的诡异、扭曲、阴沉和嘶哑。再配合那金属面具,让人根本看都不敢看他。
这种声音听起来可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那面具内置了变声器,不想被听出原本的声音吧?
张璇衡皱起眉头,觉得这个戴面具的家伙,越来越像上次丝雨花露大剧院外枪杀周淞那人。
为了进一步核实自己的想法,他转而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那人手里拿着什么武器、体型如何?
结果,女孩怯生生的表示,她因为害怕没敢仔细看他的身子。至于武器,只知道是把手枪。
为了验证它是不是面具杀手用的消音手枪,张璇衡再一次提出询问:这次问的,是对方开枪打坏锁孔和铁链时,枪械的声音有没有很大。
在女孩表示那声音非常轻微时,张璇衡便几乎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人就是面具杀手,没错了。
好多尸体都是脑门中央中弹,也似乎符合他的习惯。
周淞就是这么被杀的。
接下来,张璇衡询问何朱琪的下落时,女孩就答不出来了。她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今天被抓进来的几个女孩子里哪个是他要找的人。
何朱琪很可能已经跟她们逃走了——心里泛起一丝希望,张璇衡赶忙接着问她知不知道那些女孩要逃到哪里去。
但这一点,她就摇摇头,完全不知道了。只知道她们怕又有人回来,逃的很匆忙。而且决定趁着夜色掩护走偏僻的小路,多跑出一段距离。
“知道你右手边第二间房间发生了什么吗?”此时,一名一直在做证词记录的刑警突然朝女孩提出这个问题,让张璇衡摸不着头脑起来,转而小声问向白毅杉:“那屋子怎么了?”
对方似乎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说全建筑只有一具女性尸体,就在那儿。但因为没过去看,具体情况不晓得。
“我……有听到。但没听得很清楚。”她垂下头,语气无比沮丧:“他离开我的房间后,很快就去那儿了……似乎那人一开始也想救她走的,但她求他让自己解脱,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那刑警不忍心听下去了,进而开始问起些新的问题:可从这女孩这儿,似乎已经得不到线索了。
到底什么情况?张璇衡完全没搞明白事态,赶忙跑去了他们所提到的那房间。
进入其中的刹那,他便心里猛地一颤,仿佛心中有根弦断掉了一般。
如波浪般翻涌的心痛,让他当即掉头走出房间,不忍再多看一眼。
屋子里,有个铁笼子。上面的锁已经被手枪打坏。
笼子里面放着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