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军出乎满桂的意料,整个上午竟然没有遇到蒙古人,路途可以看到部落驻扎的痕迹,看来他们是被逃走的蒙古人的讲述吓住了,害怕所以躲开了。
满桂不敢大意,命令将所有的骑兵都派出去,向北方,西北,东北三个方向侦查。而除了西北的骑兵沿着黄河巡视外,其它两边都至少要放出五十里路。
中午休息时,西北的骑兵斥候来报,前面五十里处有大量骑兵集结,明军斥候折了三人,其余的拼死才逃回来,敌军大约是五千人以上,看来蒙古人准备和明军来一场大会战。
满桂道:“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敌军应该超过五千,此战务必全歼敌人,前面就是黄河,他们一时是没有办法渡河而去的,只要消灭了他们,我们就可以安全地渡河到达临河了。”
孙抚民道:“那末将就率领一部往东北方去,堵住敌军逃窜的路线,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满桂笑道:“不,你主攻,我去守东北边。我已经是伯爵了,还是让你们去拼杀一番吧。皇上说过,要多让年轻人出头,抚民你文武双全,日后的成就一定比我这个大老粗要强得多。”
孙抚民道:“满将军爱护之情,末将感激之情实在是溢于言表,那末将去安排了。”
孙抚民将近卫军中的新兵种铁甲步兵排在最前面,这是一种纯冷兵器兵种,身披板甲,右手中拿着一枝长枪,腰旁边挂着一柄三尺长的马刀。这是总参谋部设计出来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的后部扩大,分出三个小枝,可以支在地上形成枪林来对付骑兵的冲锋。
铁甲步兵一共有三排,这样可以让后面的步兵在他们的空隙中放枪,但情况紧急时也可以变成六排,用枪林来延缓敌军的冲锋。
而近卫军普通步兵都没有披甲,只是头上戴了一个钢制头盔,身上穿的是羊毛制成的军服,里面穿着丝绸制作的内衣。这降低了除头部以外部位的防护,却大大提高了步兵活动的灵活性,而且衣服重量的减少使得步兵更加不容易疲倦。步兵主要的消灭敌人的方式是用火铳远程攻击,蒙古人的弓箭穿过羊毛和丝绸后已经对士兵的威胁大大减少,所以铁甲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必要。
斥候报告,前方敌军已经开始向近卫军方向而来,人马大约是七千以上,在前方约十里地。孙抚民命令近卫军停下开始列阵。铁甲步兵排成六排,每六列铁甲步兵中间是两门九斤炮,然后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步兵。
十里对于骑兵来说很快就能赶到,蒙古人的前锋到达时,近卫军刚刚排好阵形。蒙古首领拉速里看到耀眼的明军盔甲,心里犹豫了一下,便在明军阵前约七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孙抚民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四到五百步的距离是火炮杀伤力较大又不会影响本阵的最佳距离,现在蒙古人停在七百步外,火炮便最多只能吓一下马匹,效果不佳,近卫军阵形已经摆好,移动有些麻烦,只能等着蒙古人冲上来才行。
蒙古人停留下来就不动了,孙抚民道:“稍事休息,看来蒙古人是在等大部队,我们一起等着他们来送死吧。”
不一会儿,蒙古的大部队果然来了。拉速里信心大增,对部下说道:“明军有战斗力的便是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只要打垮了他们,其他的人都会任由我们蒙古勇士宰割。我们一起冲锋,先射盔甲兵,或者是用马匹撞击,长生天会将敌人带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取得胜利和荣耀,冲呀!”
蒙古人呼啸着冲了过来,炮兵测距兵叫道:“六百步,五百步,开火。”
早已经装好弹药的火炮pēn_shè出一片红火,带着黑色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哨音向着前方扑了过去,炮兵迅速将火炮向后移动,铁甲步兵后三排补上了炮兵的空隙,火铳步兵上前在每两个铁甲步兵之间将火铳对准了前方。
开花弹的爆炸声惊起阵阵马嘶,爆炸的气浪将骑士从马上掀了下来,一个个飞旋的小铁钉扎入了人的身体,鲜红的血象不要钱一样的向外喷。
火炮至少杀伤了三百名骑兵,还使得更多的马匹开始乱窜,骑手不断地吆喝和拉扯也没有作用。这时骑兵已经到了离明军约两百步的地方,铁甲步兵的长枪已经在地上斜竖起,而步兵的火铳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击发。
一颗颗铅弹或平直,或旋转地飞向蒙古骑兵和他们身下的马,不断地有骑兵从马上掉了下来,失去骑士的马匹似乎知道前面的凶险,向着旁边斜窜了出去,和别的马匹撞在了一起。
蒙古人在一百步左右时抽弓射箭,然后将弓背好,拿出狼牙棒或者长刀。箭是抛射,箭雨从空中落下,射在铁甲步兵身上只是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而后面的步兵有几个被射在了手臂上,被旁边的军士迅速地抬到了后边。
终于两军撞在了一起,疾冲在前面的马匹被扎在了枪上,发出悲伤的鸣叫,然后被后面的马匹再撞了上来,连着马匹和枪杆一起倒了下来。被倒下的枪杆带倒在地的铁甲步兵艰难地爬了起来,抽出马刀来狠狠地刺向前面的蒙古人。
蒙古人吼叫着,拿着武器对着前面的明军狠狠地砍砸下去。刀砍入肉的暗哑,武器碰到铁甲的尖锐的怪声,火铳击发的清脆响声,惨叫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让一些首次进入战场的近卫军新兵产生畏惧迷茫的情绪。
近卫军的低级士官都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