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前路之艰险,稍不留意,便会尸骨无存。
还有太后和皇帝,一个是宋星辰和小十的母亲,一个是他们的哥哥,到时侯,或许她们终将反目成仇。
想着,心下有些烦乱,下榻走出屋子,站在廊檐下,举目望着漆黑天幕。
李白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就算再难,她也无路可选,唯有踏上这艰难蜀道,才能让姬家军沉冤昭雪。
忽然,她看见天幕的边际亮起了几点繁量,就像是盛开在黑丝绒上的白色丝石竹,她想起了曾经征战离国时,有这一大片草地,青青草地上开满了丝石竹花,那样洁,那样柔,只可惜转眼之间,双方交战,花海变成了一片血海。
突然一阵夜风刮目,洛樱微微打了一个寒噤,将手往袖里笼了笼,正要回屋,就听到一阵轻幽幽的哭泣声传来,她侧耳倾听,那哭声似又不见了。
“开门,五姐姐你开门啦,开门……”
洛樱正疑惑自己是否听错,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洛玥呜咽的哭喊声。
洛樱皱了皱眉头,那哭喊声更加悲切。
洛樱不想理她,转身回了屋,顺带又关上了屋门。
“五姐姐,求求你开门哪,开门……”
“五姐姐,你再不开门,我一头碰死你这里也不回去,五姐姐,开门哪……”
哭喊声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世安苑睡的昏沉的人,兰嬷嬷听出洛玥的声音,生怕她真的一头碰死,无端的添了晦气,赶紧打开了门。
一开门,洛玥就像疯子似的直奔洛樱的卧房而来。
兰嬷嬷急的在后面追喊:“六姑娘,六姑娘……五姑娘已经息下了。”
洛玥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一边奔跑,一边哭喊:“五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我……救我……”
裳儿,竹娟,小怜一起都被惊醒,三个人揉揉有些发昏的额头,赶紧从床上跳下了来,就要去阻止。
刚跳下床走了几步远,屋门就已经被洛玥敲的砰砰响。
“五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只求你见一见我……”
兰嬷嬷在后面苦劝:“五姑娘,你不要再闹了,我们姑娘又不欠你的,有事明日再来吧,这会子夜色已晚……”
“不,我……一定要见五姐姐,现在就要……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她。”
自打听到自己又要嫁给陈慕升的噩耗,洛玥心中愁绪百结,难以排解,就好像油盐酱醋茶倒到一处,滋味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想了好久好久,她好不容易才鼓起莫大的勇气来求洛樱,她害怕自己退却了,就再也没有勇气来找她。
既然她有能力退婚,就有一定有能力帮她退婚,现在的洛樱已经是老太太和父亲眼里的大红人,还和陵王殿下称兄道妹的。
“怎么回事,今晚竟睡的这样死?”裳儿疑惑的揉了揉太阳穴。
“是呀,我今天也睡的好香。”竹娟和小怜两个也揉着额头,竹娟又道,“姑娘,你好生息着,奴婢这就去把五姑娘打发走。”
洛樱看这三个丫头的形状,八层是卫元极那厮下了**香,她冲着裳儿招了招手,然后在她耳边交待了一番,裳儿领命从屋后门离开了。
待裳儿离开了一会儿之后,洛樱算了算时间,然后伸了个懒腰,淡声道:“打开门,让她进来吧!”
“姑娘……”
两个丫头面露担忧的看着她,谁知道六姑娘发了什么癫狂之症,这会子跑来会不会伤到自家姑娘。
“无事。”洛樱摆摆手,“让她进来后,你们两个就在门口守着,如果惊动了谁来,速来回报。”
“是!”
“吱呀——”
门打开了,洛玥一头冲了进来,扑通就跪于洛樱的榻下。
“五姐姐,我知道过去得罪了你……还请你看在姐妹情份上,饶过我吧……”
虽然自尊告诉她不能屈膝跪于洛樱面前,可是黑暗的未来告诉她,唯有她低头求饶,才能换来一线光亮。
她不要嫁给陈慕升,只要一想到陈慕升和男人搞在一起,她就觉得恶心的想吐,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娘亲虽然嘴上说疼她,却不肯为她去求父亲,哪怕她以死相逼,娘亲也不愿帮她。
她不能再指望娘亲,娘亲怕她自尽派人守着她,她也是趁几个丫头睡着时,才偷跑出来的。
她要亲自来找洛樱,如果洛樱不肯答应她,她就一头碰死在世安苑,让洛樱背上一个恶毒杀妹的罪名。
“六妹妹可真是有意思,我未害过你,又何谈饶?”洛樱目光幽凉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我和陈慕升的婚事难道……”
不是你搞的鬼吗?
洛玥想这样责问,此刻又有求于她,只得忍气吞声换了另一种说法。
“不管……五姐姐有……有没有害过我……还……还请五姐姐看……看在我们同是一个娘亲的面子上……救救我……”
洛玥抛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洛樱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娘亲?”笑声更冷,“我没有娘亲。”
“五姐姐,你说什么,我的娘亲不就是你的娘亲吗?”洛玥眼含水光,怔怔的看着她。
“鸠占鹊巢占的时间长了,还真把自己当成鹊了。”洛樱冷笑一声。
“五姐姐,你?”
见洛樱如此讥讽她,她脸上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