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平,沈遥,苏冷,这本就是一丘之貉,他必须用先武力逼迫洛熙平去找沈遥,到那时,他留在太师府的细作才有机会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或许错了,他不该逞一时之勇,莽撞的带兵来找洛熙平,他错就错在,在来之前,没有查清楚洛熙平还有一个女儿和陵王宋亦欢扯上关系。
宋亦欢因为姬长清的关系,不应该恨透了洛家吗,否则,他上一次怎么可能借查人犯之事,带兵闯入洛府?
难道是这个洛樱胡说八道?
不,应该不太可能。
如果她真胡说八道,待他离开洛府,命人一查便知,她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戳破。
疑惑片刻,他很快就镇定了神思,他告诉自己怎么能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输了气势,脸上横肉再度一抖,冷笑道:“我当你能说出什么高调调来,没想到尽是些屁话!你洛府窝藏杀人凶手,怎么算得无缘无故?”
“腿长在苏治贤身上,他要跑到我洛府,与我洛府何干?人,是我大姐姐院子里的婆子在清早发现的,虽然大姐姐和苏治贤是表兄妹,可是她还是大义灭亲……”
说到这里,洛樱着意咬重了大义灭亲四个字。
韩硕是绝对不会相信洛婵大义灭亲的,不仅不相信,或许还会认为洛熙平将苏治贤交到沈遥手上是洛婵的意思,谁不知道洛婵和沈遥是情人关系,而沈遥同时又是苏家的后台。
她微不可察的掸了一眼韩硕的脸色,果见他气的咬牙切齿,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将这件事赶紧禀报了父亲,父亲得知实情后,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派人将苏治贤送到太师府,太师又将人犯押往大理寺,敢问韩将军,这一步步走来,到底哪里有违成国律法了?”
韩硕听的目瞪口呆,却半点不相信洛樱的话,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反驳,只能恶狠狠的冷笑。
“你的嘴巴倒是伶俐,只可惜你绕来绕去,说的都是些屁话!抓了凶犯当直接送到刑部,亦或大理寺也可,为何绕了那么大个弯子,送到太师府。”
洛樱目光一凛:“太师乃三公之首,位高权重,是皇帝手下第一人,上可达天听,下可抚民意,像苏治贤这样出身不凡,却又犯下杀人重罪的凶犯交给他,他必能秉公办理,除非……”
洛樱故意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韩硕红着眼睛反问。
洛樱轻笑一声:“除非韩将军你怀疑太师故意偏私,不能秉公办理此案。”顿一下,又道,“又或者,韩将军你认为洛府应该把凶犯直接交到你的手上,任你以私刑处置?”
“对对对……”洛熙平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连连点头。
“你满口的胡说八道!”韩硕恼羞成恼。
洛樱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继续轻笑道:“韩将军若不是心虚,何故动怒?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若韩将军你能挑出错处来,尽可指教,作为晚辈,我自当洗耳恭听。”
见韩硕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逼的哑口无言,洛熙平噗嗤一笑,笑的甚为得意:“三弟,你是长辈,指教晚辈是应该的。”
韩硕愤怒的瞪了洛熙平一眼,冷哼一声:“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的混淆黑白,颠倒是非!”
“唉——”洛樱忽然蹙眉一叹,“杀弟之仇,不共戴天,韩将军的痛心和愤怒我能理解,所以今天你带兵闯入我洛府的事……”说着,她看了看洛熙平。
洛熙平很快就明白了洛樱的意思,他欲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连忙接口道:“我与三弟你本就是结义兄弟,自然不会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
韩硕梗着脖子不接,手上的刀却放了下来。
洛樱又道:“如今清平侯府空有虚名,并无实权,我父亲也早已不问政事,只问风花雪月,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劫走了凶犯,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韩将军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逼迫一个闲散侯爷去做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还不如凭着自己的本事为令弟报仇雪恨。”
“……”
韩硕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答话。
“我想依韩将军的威名和本事,一定能揪出凶犯,将他绳之以法。”
“是啊,三弟,我是真的不知道苏治贤被谁劫了,你就是屠我满门,我也不能知道,你是知道的,我手上一无人,二无权,我拿什么去查?”
洛熙平感觉到韩硕动摇了,恨不能马上将这个瘟神送走。
想想,尤觉得说服力不够,又补充道:“敢在大理寺门口劫走凶犯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苏家……”洛熙平想想,又摇了摇头,“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除了苏家,还能有谁……难道是有人收买了什么顶级杀手来劫的人?”
他想来想去,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这苏治贤到底是谁劫走的。
“废话,这点我岂能不知!”
韩硕凶狠的瞪了他一个大白眼。
他连劫匪是谁都知道,还用得着洛熙平来假惺惺的提醒。
“……”
洛熙平被他直接顶了个翻跟头,心里火气满满,还是紧握拳头忍了下来。
“夜长梦多,这时间拖的越久,凶犯就逃的越远,韩将军还有多少时间能耗在这里?”
洛樱只觉得好笑,暗自想着,也不知卫元极将苏治贤劫到哪里去了,她倒忘了问他这件事。
韩硕,沈遥。
就让他们先狗咬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