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声响起,闷声落在皮肉上,传来阵阵凄厉的哀嚎,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小丫头招供了,说是孙姑姑唆使的。
来升家的和媚人咬牙撑到二十板,感觉自己快被打死了,再想说,已经没机会了。
重重的板子把来升家的和媚人打的皮开肉绽,血染竹板,渐渐的没了声息。
沈氏一听是孙姑姑,怒气浮上眉尖,这么多年,她虽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可行事每每都受到老太太的管制,她敬畏老太太,不敢一展拳脚,心里一直很不自在。
孙姑姑是老太太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樱丫头不敬,这背后未尝没有老太太的暗中授意,正好,她就拿孙姑姑作个筏子,看老太太如何处理。
“双儿,你去回禀老太太……”她如此这般交待贴身大丫头一番,然后又安慰了洛樱两句,揉着额头起身离开了。
秋风苑彻底安静下来,洛樱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就算沈氏有心疼爱她,这种疼爱也脆弱如薄纸,不堪一击。
一旦遇到洛玥,所有的疼爱在瞬间都会化成伤人的利剑。
她不是洛樱,这种如同残羹冷炙般的母爱,她不需要。
正所谓蔫人出豹子,沈氏虽表面温和内敛,却能做出出格之事,僻如她当年身为书香世家的闺秀,却敢冲破礼教,和一个侍卫私奔。
想当初,她应该是带着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才敢私奔的吧?
结果,她得到什么了?
她孝敬婆婆,却受婆婆辖制。
她敬爱夫君,却遭夫君背叛。
或许,正因为此,她才会把洛玥当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让她在窒息中找到一丝温暖的亲情,可惜,她不知道她最疼爱的洛玥其实是条可怕的小毒蛇。
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沈氏的心里应该早就存有不满,只是她一直隐忍着,她越是隐忍,将来爆发的越是可怕。
现在,只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介意送给她最后一根稻草。
……
兰亭院
屋内暖意融融,香气氤氲,洛玥垂首坐于书案前正在练字,只是她心不在焉,写到后来就停在那儿咬着笔头发呆。
忽然,水晶珠帘一响,大丫头春晓面带义愤之色走了进来。
“姑娘,夫人又去秋风苑看五姑娘了。”
“啪嗒……”一声,洛玥手中狼毫笔掉落在桌上。
“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来升家的和媚人她们欺辱五姑娘,将她们全都拖出了狠狠的打了一顿。”
一旁的知夏连忙上前劝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春晓你何必失惊打怪的,五姑娘病的快死了,夫人去瞧一瞧也是应该的。”
“你个小蹄子知道什么轻重,谁知道是不是五姑娘设的苦肉计,”春晓狠狠的盯了知夏一眼,“真等到夫人的心被五姑娘抢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知夏讶异道:“春晓,你也太过杞人忧天了吧?谁不知道夫人心里最疼的人是咱们姑娘,怎么可能会被抢。”
洛玥揪起桌上写了一半的宣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眼底划过凛冽的狠意。
“春晓倒不是杞人忧天,她能利用陵王重返清平侯府,这本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一回来,她先是躲过了仙鹤之死,后又借病想推托亲事,现在还想借病重博取娘亲的同情和愧疚,这一件件一桩一桩让人看着不免心惊,这个洛樱再不是从前那个容易对付的蠢笨之人了。”
“还是姑娘思虑周全,奴婢愚笨。”知夏脸生愧色。
春晓上前微弯了膝盖,提醒道:“姑娘还需提早拿个主意,若等五姑娘羽翼丰满了,再想治她就不好办了。”
洛玥将手中的纸团往桌上一掷,揉了揉发涨发酸的额角道:“现在她成天躲在秋风苑装病,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春晓阴阴的笑了一声:“她不是得了重病吗?就算这会子死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知夏吓了一大跳,尽管她是洛玥的心腹,事事都以洛玥为主,可说到阴毒害死人的事,她心底还是不能接受,刚刚就被春晓怼了一通,现在她不敢再随便发表意见。
“这?”洛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春晓,“这未免太狠了些。”
“姑娘,无毒不丈夫,她若死了,姑娘再也不会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了。”春晓咬了咬牙。
“她若死了,陈家的亲事怎么办?”洛玥眼里闪过犹豫,她巴不得洛樱马上就死了,可她好不容易才把陈家的亲事推到洛樱身上,洛樱一死,她还是要嫁给陈慕升。
若陈慕升还是小时候那个会呵护女孩的慕升哥哥还好,现在的陈慕升却会呵护男人,传闻他现在正跟一名绝色优伶打的火热,她想想就觉得恶心。
“是啊,五姑娘若死了,咱们姑娘岂不是还要嫁到陈家,那个陈公子可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啊。”
知夏似乎找到了借口,终于敢插嘴了,毕竟弄出人命不是一件小事,况且弄死的还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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