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极拿起木签一看,原来是一支姻缘签,上面写着第二十五签,上,签诗:不思旧姻,求尔新君。
“什么破玩意?”
他张手就欲丢弃,不知为何,手一紧,反默默将签收入怀中妥贴收藏,心里还哼哼了两句。
“臭丫头,小小年纪就敢思春了,这可是你的把柄,哪天爷不高兴了就拿到你面前,看你的脸往哪儿摆。”
唉——
只可惜,不知道她拿走的那个铁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难道也是一支姻缘签?早知道刚刚直接抢过来看一下了,省得现在好奇心起,像有小猫在用爪子挠他的心似的。
不过这女人也真是太奇怪了,埋这东西做什么?
不对!洛樱虽然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不像是喜欢做这种无聊之事的女人,莫非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望着眼前甚是碍眼的灰人影,他急喝一声。
“是是是。”那人如注了鸡血一般,飞脚跑了。
……
洛樱并不知道卫元极刨了她的东西,她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刨,反正那支姻缘签只是个幌子,她拿到自己想要拿到东西就行了。
她和裳儿赶到东街最热闹的花市街时,已过了巳时三刻,街上人流如织,洛樱借口说要和裳儿先逛一会儿,打发马车夫先走了。
“小姐,这花市街比从前更热闹了。”
裳儿兴奋的左看右看,这是她第二次来逛皇城最繁华的花市街,第一次还是小时跟秋司姐姐来过一次。
“是啊,这花市街真热闹。”洛樱感叹一声,这街景如此熟悉,仿佛昨天才来逛过一般,只可惜早已经物似人非了。
“小姐,你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在玩杂耍,好热闹,好精彩的样子!”
裳儿伸手往前一指,那里围着一大群人,嘴里不停的在叫好。
看着裳儿兴致勃勃的样子,洛樱笑道:“反正还有些时间,你且去看看。”
“小姐和奴婢一起去。”裳儿激动的拉着洛樱的手,就要去看热闹。
“驾——”
刚走了两步,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如雨的马蹄声,洛樱和裳儿正要躲避,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朝着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洛樱急唤:“危险!”
“吁——”的一声,马车急忙勒住了马,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那小姑娘扑通跪倒在马车一侧:“救命,救命……”
“大胆刁民,你找死啊!”
马车夫愤怒的跳下马,就要拿马鞭抽那小姑娘。
“住手!”一个醇厚而又显得中气不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把那孩子带过来我看看。”
是他!竟然是他!
洛樱当即呆在那里,只听车夫说了一声“是”,然后毕恭毕敬的将小姑娘带到了马车正对面。
帘影微动,洛樱看见一双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拂开了车帘,这双手太过清瘦,太过苍白,宛如千年寒冰雕刻而成,蒙着一层淡黄日光,增添了一种异样的暖。
顺着这只手望去,帘卷开处,就看见一位白衣男子头戴宽大的狐毛风帽,斜斜的卧在铺着厚厚白狐软毯的暖榻之上。
好像很怕冷似的,他不仅戴了风帽,身上还裹着厚重的白色冬衣,衣上并无半点装鉓绣纹,唯可见腰中垂着腰一枚血色玉佩,玉佩上挂着碧绿色的樱花络。
“清儿,你瞧,父皇赏了我一枚玉佩,你瞧瞧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好,就送给你。”
“不好,我才不要。”
“切,真不会说话。”他撇撇嘴,不高兴的嘟囔一声,复又附合起来,“也是,这玉佩光秃秃的难看死了,你帮我打个络子呗。”
“我可不会打络子。”
“你骗人,你明明帮沈子越打了好几个玉络,怎么不帮我打?你就是偏心,还没嫁人就一心向着他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君,我自然要向着他了。”
“那我还是你小师弟呢,做为师姐怎么一点都不疼爱自己的小师弟。”
“呸,你明明比我大,还好意思叫我师姐,再说我爹爹可没答应收你为徒,谁是你师姐了。”
“师父刚刚已经答应收我为徒啦,他说要让你给我一个见面礼,我这人一点都不贪心,你送我一个玉络就行了,你最喜欢樱花,就送给我一个樱花络。”
“好吧,好吧,真是缠不过你,不过我这里只剩了绿色的线,红配绿,丑得哭,你可不要嫌丑。”
“不丑,不丑,只要是清儿你做的,都漂亮的要死,到时我一定要去小十那里显摆一下,气死他,哈哈……”
那时的她缠不过他,送给了他一枚绿色的樱花络,再见时,泪几乎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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