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天天期盼着通往五监狱的路早点修好。自从村子被划进了红桥区,村委会彻底名存实亡了,自己村的人们也越来越不好管了。地虽然还在,但村民们怕万一哪天施工的队伍突然出现,地里的庄稼就都被祸害了,所以也没心思种地,为了生计,各自想着自家的办法,家具厂的工人也整天为了补偿款的事儿牢骚,干活儿总是心不在焉的。村民同施工队伍已经对峙了好几回了,陈广志的话已经渐渐没了效力,局势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强子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厂子也要拆掉一部分,给规划好的道路腾地方,心里就总是膈应,自己主动拆吧,也没人说怎么赔偿,不拆吧,又怕突然睡着觉厂子就被推倒了,到时候损失更大。
“爹,咱再去区里找找领导吧,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强子对他爹说道。
“区里的几个头头总躲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瘟神似的,我不就是要钱嘛,又不是为了自己,全村这么多口子人呢,占了地总要有个说法吧。”陈广志牢骚道。
“我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村里几个在外面上学的娃娃,正鼓动着村民上街游行呢,您赶紧去做做工作吧,要不然非出大事儿不可。”强子说道。
“有这事儿?谁挑头儿的?”陈广志问道。
“不知道,我就知道有财叔家的小蓉也掺和了。”强子说道。
陈广志听后,急急忙忙去了隔壁陈有财家,一进门,就听到陈有财大声呵斥着自己的闺女:“你一个上学的孩子,瞎掺和什么?要补偿款的事儿是大人们的事儿,你就踏实念你的书去!你旷课跑回来瞎鼓动什么!”
“怎么叫瞎鼓动了?你整天铆在家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儿,现在全阳江都在搞建设,大水到现在,阳江市都快大变样儿了,咱们村的事儿早解决,咱们这里就早展,早展就早受益,补偿款的事既然迟迟得不到解决,去政府请愿又怎么了?这最起码是条路吧?”陈小蓉据理力争的说。
陈广志走上前,看了看陈有财,对着陈小蓉说:“小蓉,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你不懂,别瞎添乱了。”
“我怎么不懂了,支书,您去给乡亲们要钱,大家心里都感激您,可是您不是要不来么?”陈小蓉说道。
“你也知道,市里正在大搞建设,钱上肯定特别紧张,这个时候更不能给政府添负担、找麻烦!”陈广志说道。
“紧张?咱村的叔叔伯伯们好多都在市里工地上打工,你问问他们,工钱给足了没有?要是钱紧张的话,他们早就因为领不到工钱回家来了。”陈小蓉说道。
“这不是一回事儿,为了保障建设嘛,钱当然要优先给工人们开支了,估计那些建筑材料,好多都赊着账呢。”陈广志说道。
老少三人就这样说着各自的道理,不停的争论着……
江东区高校广场的工地上,许建设一手搂着宋晓佳,一手拿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刚刚到货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正在干活儿的工人们。
“你手拿开,大庭广众的,就不能文明一些?”宋晓佳说道。
“我自己媳妇儿,搂搂怎么了?让他们看着嫉妒去!”许建设得意的说。
“你给我正经点儿!没看我正算账呢吗?”宋晓佳抖了抖肩,甩开了许建设的胳膊。
“你跟小春红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我怎么感觉你俩是一个妈生的呢?”许建设拐着弯儿说道。
“明天我就找春红嫂子磕头认姐妹去,一个刘辉真不够她收拾的,把你也当个添头送他们家得了。”宋晓佳边写字边说道。
“老婆,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以后别跟小春红有什么来往,咱就贤贤惠惠的做咱的老板娘,躲那个母夜叉远远的,行么?”许建设开玩笑说。
“得了吧,你想我变成二嫂那样?整天围着灶台、老人、孩子转,放二哥出去吃喝嫖赌,这样你们男人就得意了是么?”宋晓佳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二哥吃喝嫖赌了?你可别造谣啊,这样容易挑拨人家夫妻感情。”许建设说道。
“他整天带着那些盯着区政府大楼的人出去干嘛了?你当我不知道?我这里有账!”宋晓佳说道。
“这是为了和监工的处理好关系,再说了,比咱们报价高的那2o万怎么来的?人家凭啥看咱们多挣这么些?既然人家都知道咱挣钱了,那就拿出来些让他们沾沾光,你要是不舍得,早晚得让这帮人给咱们下绊子。”许建设说道。
“这帮人手伸的也太长了,吃吃喝喝还不行?光吃喝一个月就花进去好几千了,这是三十多个工人一个月的工钱!我告诉你,许建设,你给我听好了,二哥给他们找女人,这事儿我认了,但你不能参与,听见没有!这种招待人的事儿,只能让二哥一个人去!”宋晓佳叫嚷着说。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儿声,你不知道,这帮人不白吃咱的,二哥说了,有几个好单位打算跟区政府脱钩了,要从区里搬出来自己盖楼,二哥跟他们把关系处铁了,以后有咱们的活儿干。”许建设小声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罢了,你看老刘他们,整天在工地上辛辛苦苦的,老实巴交,就知道玩儿命干活儿,你看那几个挑石料的,小腿肚子都涨的像个石头疙瘩,那都是干重活儿累的。二哥整天陪着的这帮人呢?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挑挑刺儿,找找毛病,咱们就得又是请又是送的,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