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刘辉,算是港商蔡嘉盛的本地顾问吧。”大庆介绍道。
“什么顾问啊,就是个伙计,跑堂儿的。走吧,咱们先进去吧,我们蔡老板谱儿大,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来呢。”刘辉笑着说。
“小刘啊,你把灯都打开吧,窗帘也都拉开,我们要布置会场。”歌舞团的团长一进门说道。
“您等会啊。”刘辉先去拉开了所有的窗帘,然后又打开了仅有的几盏照明用的灯。
“这里晚上看起来挺有情调的,还挺典雅,怎么一拉开窗帘,看着这么脏啊?”大庆自语道。
张兰看向大庆,问道:“你经常来吗?”
“哪有啊,我又不会跳舞,刘辉请我来过一次,再说了,我那点儿工资也不够来这里花的。”大庆说道。
“陈局,张记者,你们先坐,我去找人打扫打扫卫生。”刘辉招呼完两人,上楼喊人去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这个百合娱乐城确实够时尚的,跟南方的大城市没什么区别,甚至这个小咖啡厅、小酒吧,南方那里的娱乐城里也没有,别出心裁啊。”张兰说道。
“估计这都是那个香港人的主意,人家见识多,哎,我一直想不通,你说这个价格,生意怎么做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消费的起?”大庆指着咖啡厅里的一个小价格牌,好奇的向张兰求教道。
“你接触的人,不是同事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不好理解。富人多啊,纸醉金迷也就多了。”张兰感慨着说。
“有钱就舍得这么花?”大庆不解的问。
“你认为多有钱算有钱,你见过最有钱的人趁多少钱?”张兰反问道。
“以前万元户就很厉害了,这几年有了十万元户了,像王坤大哥他们,估计怎么也有个几十万了,这还不够有钱啊?”大庆说道。
“怎么说呢,他们算是先富起来的人里比较穷的,当然了,我恨敬佩王坤,靠着自己对形势政策的理解、勤劳的双手、点滴的积累,富了起来,民营经济就是他们这些人支撑起来的,不容易啊。但是,跟他们的不容易相比,有很多来钱快的路子,最近有个比较敏感的词叫‘官倒儿’,你总听说过吧。”张兰侃侃而谈道。
“听说过,但是没接触过,不敢瞎说。”大庆实事求是的说道。
“你不是在纺织厂上过班么,计划内的布和计划外的是有价差的,这你肯定知道吧。”张兰引导着说。
“知道。”大庆如实回答道。
“你们聊什么呢?”刘辉回来后插话道。
“你先别插嘴,我听兰姐给我讲课呢,兰姐你接着说。”大庆说道。
“有价差就有空子钻,一类官倒搞进出口紧俏物资,二类官倒玩儿国内的钢铁、煤炭,三类的倒腾水泥、化肥,至于折腾粮油、布匹的,就快不入流了,当然了,我眼前这位刘老板,就干了一年纺织厂的采购、销售,就已经是你们阳江富之一了,但是跟我说的不入流的官倒相比,他也是穷人。”张兰平静的说道。
“您认识我?”刘辉诧异道。
“我听老百姓们说,王坤、刘辉、王楠是阳江三富,那两个我都认识了,今天你是我认识的最后一个,你说我认识你吗?”张兰有些轻狂的说道。
刘辉有些看不惯张兰的傲慢神态,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谈笑风生而又有些愤世嫉俗的女人,试探着说:“我以前还受过您大哥的关照,倒腾过进口彩电,可惜我连您大哥的面都没见过,说起来惭愧,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呢,没有那笔卖彩电的钱,也没有现在的我。”
“感谢我大哥?正好,就是他带队领着外宾来你这里看节目,晚上你就见着了。”张兰说道。
“那真是三生有幸了。”刘辉说道。
大庆有些迷糊的问:“兰姐,报纸上批判这些官倒儿这么厉害,这些人也就没办法继续买空卖空了吧?”
“其实啊,都是一些性格招摇的人惹的事儿,有钱了就开始大肆挥霍,傻了吧唧的招人妒忌。那些为人低调,脑子又活的,早就收手准备干别的了,挨刀的永远都是那些无知自大的,可笑的是,他们还没挣到大钱,就开始翘尾巴了。”张兰嬉笑着说。
刘辉赶着话说道:“更可笑的是像我这样的人,明明夹着尾巴做人,还被一些有心之人编排成什么可笑的阳江富。”
“他们不制造舆论,转移老百姓仇富的目标,又怎么好暗度陈仓呢?”张兰说道。
“听了您的话,真是受教了,我们其实都是井底之蛙,看不到明媚广阔的天空,更看不到守在井口,随时准备吃了我们的蛇,挣了点儿钱也感觉活的跟个木偶似的。”刘辉自嘲的说道。
“其实我不该说这些的,尤其是当着你们的面,哎,我也是看到太多不公平了,也不是敢怒不敢言,纯粹就是没地方说,今天有些话多了,哪儿说哪儿了吧,我都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张兰说道。
“您来的目的是?”刘辉问道。
“采访港商蔡嘉盛。”张兰说道。
“我去给您喊她吧,刚才来了一帮子歌舞剧团和京剧团的演员,要排练节目、踩踩场儿,几个年轻的看见蔡老板之后就围着人家聊天去了,这些演员们啊……您等着,我这就去喊他。”刘辉说完,出去找蔡嘉盛了。
“兰姐,老百姓好看热闹,估计晚上围观的人肯定不少,一个个看见白皮肤、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