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蒋夫人反应过来,就要去掰梁宜贞的手。
谁知梁宜贞个子不大,力气却惊人,怎么掰也掰不开。
“真是粗鄙,匪气!”蒋夫人破口大骂,“你放开貅儿!没人管么?”
梁南渚作壁上观。
而老夫人与薛氏慢悠悠吃茶。见闹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开口。
只闻老夫人道:
“蒋夫人,你身为长辈,这样说孩子不妥吧。”
薛氏听得认真,向身后丫头嘱咐:
“蒋夫人骂小姐,记下来。”
丫头捧着册子,俨然府衙的师爷。
“她写什么!”
蒋夫人冲的起身,一瞬慌了,也顾不得护着蒋貅。
薛氏笑道:
“不是要去府衙么?咱们也得留些证据啊。”
“你…”蒋夫人气急败坏,“一屋子土匪窝!”
薛氏也不生气,向丫头笑道:
“这句也记下,漏了罚你哦。”
丫头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好。”蒋夫人指一圈屋中众人,“你们要纵容包庇,我们就上府衙去!谁怕谁啊!让徐大人端了你们这群悍匪!”
“匪?”梁宜贞哼笑,“匪不匪我不打知道,但说起山贼,倒是跟蒋少爷很熟哦。”
蒋貅心下一紧:
“你胡说什么!我堂堂社学里的学生,怎会跟山贼有关系?你别血口喷人,倒打一耙啊!”
“就是!”蒋夫人附和,“我家貅儿品学兼优,哪像你家孩子那么野?”
她转向蒋貅:
“貅儿不怕。上府衙就上府衙,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怕!待去了府衙,我要把盈盈的事也重新论论。再不能容恶人猖狂了!”
梁宜贞哭笑不得。
原来蒋貅将山贼之事瞒下了啊。难怪蒋夫人敢这般嚣张,以为真抓到了他们的小辫子。
蒋貅一脸紧张,左看右看,生怕梁宜贞将事情说出。
她才不会说呢!
这么劲爆反转的料,当然要到府衙去说了。他们如今多嚣张,多理直气壮,到时候就会被打脸多惨。
想想都觉得解气。
蒋夫人看着一屋子的人,只觉半刻也呆不下去。
她拽起蒋貅,只狠狠道:
“你们等着,府衙见!”
“好啊。”梁宜贞偏头一笑,“要快些哦。我才同徐大人吃过茶,要不要帮您老预约个升堂时辰?”
吃茶!
吃茶…
屋中瞬间鸦雀无声。
这女孩子,为何每次做的事、说的话,都这样吓人!
蒋夫人趋前两步:
“你说什么?你与徐大人…吃茶?”
她下意识地掰手指头,只觉算不过来。
“很惊讶么?”梁宜贞打量她,“你也可以约啊。”
蒋夫人一怔:
“呸!小小年纪留点口德吧!老娘都生过孩子了,还吃茶!”
她扫视一圈:
“你们心机太重,以为这样我就不告了?你们也不想想,是大楚律厉害,还是徐大人徇私厉害!”
说罢衣袖一拂,连拖带推弄走蒋貅。
外人去了,屋中的平静依然。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解释。”
屋中众人脸色难看,不知如何言语。
梁宜贞方道:
“是蒋貅请了山贼来劫我的道,我才动的手。我主使的,不关大姐和小弟的事。祖母不要…”
“你与徐故吃茶…”
老夫人喃喃,现在还回不过神。
薛氏愁眉深锁,勉强开口:
“宜贞你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宜贞满脸茫然:
“就今日在山上啊。他看见我们殴打蒋貅,问我与他吃茶,还是吃府衙的茶。那我当然…”
“卑鄙!”老夫人在桌边狠拍一掌。
梁宜贞真惊了。
自打来到晋阳侯府,还没见老夫人发这样大的火。
她这才觉出事态的严重。
试探问:
“吃茶…究竟是何意?”
“宜贞,”薛氏送上疑惑的眼神,“你真不知?”
梁宜贞抿唇:
“自打棺中醒来,许多事都记不得了。”
梁南渚上前,一个黑影压下来:
“你还在装吗?”
梁宜贞看他一眼,因着适才在偏院的事,一点也不想理他。
“你说是就是吧。”她摆摆手。
“好了阿渚。”老夫人道,又转向梁宜贞,“你果真不记得了?”
梁宜贞摇头。
老夫人摇头叹息,头痛症似乎也犯了。
梁南渚遂冷语:
“好,你要装就装。我现在告诉你,吃茶就是求亲。”
求…求亲?
梁宜贞猛咳两声。
“求亲”二字于她而言不过是书本上的礼仪。落在自己头上,却只剩惊惶。
她狠跺一脚。
哪本史书上写了“吃茶”就是求亲?!《川宁风物志》也从不曾提及啊!
“你骗我的吧?”梁宜贞直勾勾看梁南渚,“怎么会有人吃口茶就把亲事给定了?”
他一脸严肃,并不言语。
这沉默…真实的沉默。
所以,梁南渚砸的瓷器、绸缎、首饰,其实是聘礼!
难怪他那般生气。
梁宜贞粗喘着气,双手攒成拳:
“我去跟徐大人说清楚。”
话音未落就要冲出门。
梁南渚横腰拦住,胸膛抵上她的背:
“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
说罢,扛起梁宜贞跨门而去。
老夫人与薛氏对视一阵,又各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