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做甚?”赵启语带不悦的说道。
众妃面面相觑,冷香雪道:“回皇上,我等听得这边夜半吵嚷不休,故而相约来看看是否出了事。”
“没什么事,你们回去歇息吧。”
“慢着!”淑妃叫道。“你们来得正好,这事还该你们来评评理儿。”
赵启沉声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不!”淑妃难得的再三逆拂了赵启的劝阻,继续道:“我与皇上来香云阁半日了,尚未见着宸妃,她这两个丫头只推说睡了。你们说说,是睡觉事大,还是起来接驾事大?!”
白梨知道此时只有硬扛着,否则一旦被众人发现周敏不在房内,追究起来,只怕连皇帝也罩不住。
“淑妃娘娘息怒,我家娘娘确是病了,还望皇上存恤。”
淑妃望了一眼黑漆漆毫无动静的周敏的卧房,冷冷看着白梨道:“你们千方百计阻挠宸妃出来接驾,莫不是她不在房内,上哪幽会野男人去了?!或者有人就藏在她房里!”
白梨和黄桃脸色一僵。
德妃正色出言道:“淑妃慎言!这话不是好玩的,事关后妃清誉,掉脑袋的事,还请勿要随意妄测。”
淑妃冷哼道:“是与不是,很简单,此刻把宸妃叫过来,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见一队禁军带着两名内侍匆匆赶了来,赵启认得是太后身边服侍的人,不由惊道:“深更半夜,你们因何而来?莫非是母后……”
当中那名年长的忙道:“回皇上,原是宫里徐婕妤临盆在即,太后吩咐我等来请皇上回宫。”
赵启松了口气,随即又奇怪的问道:“朕记得徐婕妤该是下个月才临盆,怎的提前了?”
那内侍道:“听说是徐婕妤在院子里不知怎的摔了一跤,故而早产了。”
徐婕妤临盆的消息刚一公布,众妃反应各异。
赵启着急的说道:“既如此,李德,吩咐下车马,即刻起架回宫!”
淑妃见皇帝如此着紧徐婕妤,想起自己久未有孕,脸色早变了,因道:“皇上,这么晚了,不如明早再回宫吧。”
德妃听后,不由“啊”了一声,焦急的对赵启道:“皇上,这妇人产子无异于往鬼门关走一遭,如今又是早产,更添风险,还是作速回宫的好。”
淑妃道:“产子的是徐婕妤,又不是皇上,这大晚上的赶回去也帮不了忙!再说了,产房污秽,容易冲撞了皇上。”
赵启不耐烦的说道:“够了,别吵了!朕平日已是疏于照看她,现今她临盆在即,朕若不去守着,岂非无情之极。”言罢转身便走。
德妃忙追着叫道:“皇上,臣妾随你一道回宫。”
赵启点了点头。淑妃虽不情愿,也只好跟了上去。其余妃嫔见状,顾不得收拾行李,随车驾一道回了皇宫。喧闹的香云阁又恢复了宁静。黄桃和白梨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擦去额上的冷汗,吩咐众人回去歇下后,黄桃匆匆出了门,往临云阁去寻周敏。
周敏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正与张泽济颠鸾倒凤的肆意妄为,好不逍遥快活。及至黄桃找了来,抱怨着禀知了发生在香云阁的事,以及徐婕妤即将产子的消息,周敏才辞了张泽济,回到香云阁。少不得又被白梨嗔了一顿。
次日清早,后宫里来了报喜的人,说破晓时分,徐婕妤产下一子,母子平安,皇帝赐名曦。周敏给报喜的内侍赐了茶,放了赏钱,打发回去后,与冷香雪商议该送些什么样的贺礼。
冷香雪道:“我们不便回宫亲贺,不过按惯例加厚一倍,遣人送去便了。今番徐婕妤产子,也不知是喜是忧。”
周敏笑道:“这总是好事一桩,今晚不知多少人要眼红得睡不着呢!有太后和德妃照看着,徐婕妤和她儿子,该不会有事。”
冷香雪又道:“她摔跤早产这事儿,你不觉得蹊跷吗?”
周敏道:“有点儿,徐婕妤向来小心谨慎,天又未雨,好好的怎会摔跤?而且正值皇帝和德妃都不在宫里的时间点上。”
冷香雪环视了大殿一眼,压低了声道:“你说会不会是皇后?”
周敏叹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她是有这个动机的。好在太后还在宫里,徐婕妤也算有惊无险。”
冷香雪站起身,对周敏道:“她们众人的细软还留在这里,我去吩咐人收拾了,正好与贺礼一并送去宫里。”
周敏左右无事,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往位于微雨阁附近的繁星楼走去,众妃先前便住在那楼里。于路,冷香雪轻轻问道:“昨晚,你当真在张泽济的临云阁里?”
周敏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顺手从路边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粉红色木槿花把玩着。
冷香雪停下脚步,盯着周敏说道:“你应该感谢徐婕妤,若非她临盆把皇上招了去,以昨晚淑妃的架势,你与张泽济的秘密只怕守不住了!你可知有多危险!”
周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伸手将花插在冷香雪的发髻上。粉红雅丽的木槿衬着她的乌发雪肤,犹如薄雾缭绕的清晨里,远处的一抹遮掩不住的绚丽流光。
“好看!”一边的黄桃笑道。
冷香雪扶了扶头,不知想起什么,一时忘了训斥周敏。
周敏携了她的手,笑道:“我听说你请来临摹古画的大师,是一位fēng_liú潇洒的年轻才子?”
冷香雪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容颜更增艳色,可随后她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