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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已臻至剑意三境最后一境的王道剑意犹如奔涌于大江之中的百万雄师踏遍王土,让人望而生畏无路可退。
深处磅礴剑意灾难中心的洛长风持刀而立。
他修长的背影刹那便被惊涛拍岸的王道剑意所湮没。
他凛然不惧!
他依旧自岿然不动!
他周遭剑意肆虐的虚空之中忽然点亮一颗又一颗星点辰光。
越来越多的星辰之光点亮而后被一条星线串在了一起,串作了复杂而晦涩的星路星纹。
他于身遭结起一片无界刀域。
刀域无界。
刀域自有界。
主宰刀域的洛长风任凭那渊洪的剑意与无形的刀域界壁碰撞摩擦,无数道夹杂着刀剑意的凌厉风肆虐开来。
风细如线!风疾如光!
风激射到山崖顶苍劲浓绿之上,一片片树叶赫然出现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细孔洞、眼。
风激射到绝险的崖石峭壁之上,留下无数道斑驳的剑痕。
风激射到云雾缭绕的天穹之中,激起那不知名的诺大剑阵时而闪现。犹如雨打湖面般,那剑阵之上小雨点密集浮现荡起涟漪。
山崖巅上风催万物!那无法掩盖的大动静惊得九峰山巅都是举目遥望……山峰之上偶有登山者,都是为之停下了脚步目露惊叹与赞赏!
只不过这位登山者并不是参与挑战的论剑人。
他所登之山同样也不是九天诸峰。
他脚下的山,在昆仑七十二奇峰之中最为险峻巍峨,最为瑰丽高耸。
此山名为昆仑巅!
山巅既是昆仑巅!
他要登上那数千年以来除一人之外再无人至的山巅。昆仑巅之上有两座屹立千年直通星海云霄的阁楼,久违的摘星阁楼与观星阁楼。
他要在那山巅之上看一看无尽的璀璨星河,观一观触手可摘的星辰。
他名易行川。
数千年前他是昆仑剑阁无数人尊仰的观星老人。
再数千年前,他是昆仑山那个乘鹤上云天的潇洒少年。
他是剑焓!
他要去见一位故人,一位亲手将他重伤打入封印于体内数千年导致浑噩疯癫的故人。
那故人是他的师兄,是他此生唯一的一位师兄。
那故人名为剑熵,现在是昆仑剑阁掌门摘星老人!
漫长而险峻的山路上,不知穿了几千年的破烂道袍,满头灰白蓬松的乱发,被无尽委屈压弯了的腰背……消瘦老道观星客邋遢的背影看起来让人感觉有些心酸。
好在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观星客走的很快。
他浑身上下的变化也很快。
他一步迈出上千阶。
那身穿破烂道袍消瘦佝偻的背影赫然变成一袭白衣长衫高大而挺拔。
他又再登山一千阶。
那满头蓬乱的灰白发转瞬化作三千银白如雪如瀑般披落双肩。
他登山三千阶。
苍老的脸庞枯皱的皮肤变得英俊而非凡,那一张脸赫然看去宛如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
白衣,银发,白眉,俊朗的脸,精光内敛的眼。
那负手登山的身影,步履间所散发而出的气质与韵律令整座山峰的灵气与剑气都在颤鸣。
他仿佛不是在登山,他是在倒流岁月!
负手登山三千阶,时光回转三千年!
登临云巅的剑焓站在摘星阁前抬头遥望,时隔千年再临故地,思绪如潮纷涌不绝。
摘星阁阁楼之门缓缓开启。
那是恭迎之意。
剑焓收回心神,迈步而入。
他进了摘星阁。
虽与摘星老人做了千年师兄弟,可今日却是观星老人剑焓第一次进入摘星阁。
剑焓没有心思去观赏览阅阁楼四壁的星空图案,事实上这些图案与他自己的观星阁并无差异,只是一片星河在不同方位的记录而已。
剑焓双目深邃地望着对面。
一阵及其冰凉而充满仙气的风吹拂而至,风吹散了云雾,将一道伟岸的身影送入眼帘。
同样的白衣白发,同样的负手而立,同样的俊朗脸庞,同样的深邃眼眸。
乍一看去,这二人仿若一奶同胞的手足兄弟,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来人不是剑阁掌门摘星客。
他是数千年前剑焓的师兄。
他名剑熵。
时隔千年再次看到自己唯一的师弟,剑熵的双眼里流露出数不尽的怀念。
那是怀念,也有些哀伤。
他清楚的记得,曾在昆仑山下他们比武论剑点到即止。
他们于崇山峻岭间御剑追逐。
他们同灶而食同寝而眠。
他们不分彼此情同手足。
可是数千年前,他却一剑刺入了他的身体。
心中微微颤动的剑熵没有说话。
一双眼睛如星空般平淡的剑焓也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么负手而立的看着彼此。
没有人知道这对恩怨纠缠数千年已久的师兄弟彼此之间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三千年前的摘星客有实力取了观星客的性命,却只是在其师弟的身上打下了封印。
三千年后的摘星客于那一夜看到夜空里横空出现的银河便知师弟从疯癫中苏醒,可他仍旧是无动于衷。
不杀,也不动杀念。
恨或是不恨。
义或是不义。
或许他已无法分辨!
摘星阁里的沉默持续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