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万红仰的别墅离开之后,一个人开着车,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苍哥的号码,依旧处于关机状态,之前跟任哥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忘了问,苍哥究竟有没有被带走调查,但是看了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就没在打扰任哥,而是把电话给史一刚拨了过去。
“喂,哥?”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了史一刚的声音。
“你怎么样,还好吧?”听见史一刚的声音,我的情绪松懈了几分。
“挺好的。”史一刚应了一声:“我现在人在网吧呢,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在哪个网吧,我去找你吧。”听说史一刚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我继续问了一句,现在这时候,东哥事情还没有定论,加上我之前也在金海大厦那边遭遇了偷袭,想了想,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就是榕树大道那个破网吧,当初你跟冷磊决裂之后,在这个网吧里没日没夜的玩了三个月,阿振我们俩那阵子一直养活你,你还记得吗?”
“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听完史一刚身处的地方,我有些不自在。
“这家网吧是个没手续的黑网吧,外面有放哨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网吧里的人就开始招呼着大家从后门跑了,这种地方有人替我放哨,比较安全。”史一刚没太当回事的回应了一句。
“行,等我吧。”
“好,还是二楼的那个包厢,就是你当初住的那个。”
“嗯。”
我挂断史一刚的电话之后,把奔驰开到了城市边缘,随便找了一个废弃的大院子,砸坏门锁之后把车扔进了院子里,接着又打电话叫了一台出租车,奔着史一刚所在的网吧赶了过去。
到了网吧之后,我直接推开门走进了网吧里,这个网吧,是一个临街的民宅改成的,沿街一侧的窗子被改成了一个小门,一二层的天花板直接也没凿了一个洞,连接着一个铁楼梯,我进门之后,一股刺鼻的烟味和馊味顿时充斥了鼻腔,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我忽然放松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这个网吧什么都没有变,被烟熏黄的墙壁,在墙壁上随意悬挂的电线,落满灰尘的电脑,还有网吧里键盘的敲击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号,每当有人游戏打赢了,发出呐喊的时候,网吧那个谢顶的中年老板都会让大家压低音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个地方,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变化一样,就连墙上那几张穿越火线和热血传奇都没换,只是当初崭新的几张海报,如今已经开始褪色,渲染着时间的沧桑。
外面的一切都在变,但这里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在网吧一楼并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迈步去了二楼,这个网吧的二楼也是一户民宅,只不过用胶合板隔成了很多小房间,每个房间里面有两台电脑,还有一张合并在一起的沙发椅,里面的空间十分狭窄,我到了网吧二楼之后,顺着里面的小走廊,很快找到了我当初所在的那个小包厢,打开了房门。
‘哗啦!’
推拉门打开之后,正坐在沙发椅上玩游戏的史一刚叼着烟看了我一眼,随后继续把目光盯在了屏幕上:“哥,你先坐,等我打完这把游戏的。”
“呦,你今天倒是难得这么心大啊,糖糖都被人带走了,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呢?”看见史一刚聚精会神的打游戏,我挺意外的问了一句。
“没事,带走糖糖的人是官方的,她一个女孩子,对咱们的事情全都不懂,而且在盛东公司的身份,不过才是个前台经理,估计她被带走也就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不过有问题的。”史一刚说话间,继续开始打着穿越火线。
听完史一刚的回答,我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看了看商标,是两块五一包的白红梅,不仅微微蹙眉:“怎么抽上这个烟了?”
“这家网吧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这种最便宜的烟,全是假的,我上楼的时候没烟了,在楼下拿的。”
我闻言一笑:“还有这种事,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
“呵呵,也难怪,你落难的那一年,咱们连这种烟都抽不起,当时能保证每天有烟抽就算不错了。”史一刚戴着耳机咧嘴一笑:“当年阿振我们俩为了养活你,可真是遭了洋罪了,你每天跟个大爷似的在网吧里一座,除了吃喝玩什么都不想,我们俩却得每天在外面帮你张罗网费和饭辙,当时咱们年纪不大,全都是一群街头的小流氓,哪有什么赚钱的渠道啊,那阵子阿振我们俩为了不让你饿死,先是去家里骗钱,家里骗完了找朋友借,朋友借完了就去工地偷钢筋、偷废铁,现在想想,跟养活个儿子也不差啥了……”
我坐在史一刚身边,听着他提起以前的事,渐渐开始走神,看着史一刚,似乎就看见了当年坐在这里失魂落魄的我,伸手摸扶着面前的电脑桌和键盘,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熬过三个月的,目光随意一瞥,还在电脑桌上看见了一个‘恨’字,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这个字,也是我当年刻上去的,有的时候人一旦成长起来,蓦然回首往事的时候也许会发现,人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挺值得玩味的。
这个网吧,这个包厢,似乎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分水岭,在进入这个网吧之前,我跟冷磊还是过命的兄弟,我们一起对付王亦,对付野狼的人,一起跟扈潍去收债,一起跟张宗亮去北j,一起跟田疯子去石台村争村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