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长生典当铺。
茅小雨和骆波各占一地,沉默吃着外卖。
“我说……”室内除了咀嚼,没有其他动静,茅小雨喝水的功夫想打破这种尴尬。
“嗯?”骆波以眼询问。
“……是不是趁着现在手头有点余钱,把厨房用品添齐全。”茅小雨咽咽喉:“整天叫外卖也不是个事呀。”
这个要求实在合情合理,可是骆波却想都没想,直接:“不行。”
“为什么呀?”
“我不想开伙。”
“我来下厨呀。而且自己做饭,比天天叫外卖划算多了。”茅小雨热络游说。
骆波一抹嘴,出言:“请听清我说的话:不想开伙?能理解吗?”
好吧,茅小雨当然理解,可还是不解重复:“为什么?”
静默少许,骆波把外卖碗扔垃圾桶,淡淡:“不想看到火。”说完这句他就出门了。
“火?”茅小雨愕然,转念一想,恍然:“哦~原来如此!怕火!哈哈哈,这是他的克星。”
但是,再一深思:“不对呀!一个老妖精,修炼成人,还怕火?难道是往年的心理阴影?”
骆波幸好出门了,不然准得被茅小雨抓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外面日头正好,透过玻璃门映照在地板上,形成一扇明亮。
茅小雨撑在柜台打着哈欠玩手机。
咦?好久没跟师父联系了,得打个电话问个好。
可是电话拨过去,显示关机状态。
“不会吧?关机?”茅小雨盯着手机发愣。
‘咚咚’敲玻璃门闷响伴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门:“有人吗?”
茅小雨急忙抬眼,又愣了:“你不是……”那个买字画的谢老吗?
谢老笑眯眯迈步进来,冲她:“小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请进。”茅小雨飞快闪出柜台迎接,还恭敬道:“请坐。请问,你老人家是来当东西的吗?”
“哈哈哈……”谢老并没有坐,而是四下打量,乐呵呵:“怎么,不当东西不能进?”
“不是不是。当然可以。”茅小雨泡了一杯茶递他手上。
谢老把屋子打量完毕,还笑眯眯:“不错,这地方风水不错。是个好地方。长生典当铺?嗯,这名字更不错。”
“……谢谢。”茅小雨嘴角稍抽了下表示客气。
谢老这才坐下,低头喝口水,抬眼问:“就你一人?”
“嗯,目前就我一人。你有什么事吗?”
谢老笑的很和蔼可亲:“那年轻人呢?”
“他,有事出门了。”
“把他叫回来,我有事跟他说。”谢老不愧是当官的家属,气势绝对威严。
茅小雨这个平头小百姓这辈子还没跟带‘长’的官打过交道呢。
闻言,不做质疑,马上就打电话给骆波。
骆波也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接到电话时,语气还不太悦,可是听说谢老找过来,二话不说:“我马上回来。”
“切!”茅小雨冲挂掉的电话鄙视。
“来,小姑娘,坐这。”谢老拍拍身边的沙发温和招呼。
茅小雨挤个虚伪假笑:“有什么事你请说。我坐这边挺好的。”她就坐柜台前高椅上。
谢老了然的笑了。
平民百姓家的小姑娘,见的世面不多,待人接客方面不够大方得体,可以理解。
趁着老板还没回来,谢老就问了些长生典当铺的方方面面。
可惜,遇上职场菜鸟茅小雨,一问三不知。
当问到老板时,茅小雨就来精神了:“他叫,大名骆波。为人极小气抠门,穷极快吃不上饭了,还赊账。是个无所事事整天浪荡的……家伙。”本来想说‘废柴’的,碍于谢老初来乍到,不方便太损老板了。
“是吗?”谢老显然很意外:“这位骆老板,如此困顿潦倒?”
不应该呀!能及时调包,想是识破了诡计的年轻人,说明头脑灵光,怎么可能如此穷困呢?
“是呀,很穷很潦倒。”茅小雨还想埋汰下骆波。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骆波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手插兜一手夹烟姿态很潇洒。
被逮个现行,茅小雨却只是窘了一下下,很快就欢蹦着上前:“骆老板,你回来了?这位是谢老先生等你很久了。”
骆波给她一个‘等会找你算账’的眼神,换上和颜悦色:“谢老,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谢老起身笑呵呵:“骆老板,老夫是专程来道谢的。”
“此话怎讲?”骆波还装懵懂。
谢老看一眼竖起耳朵的茅小雨,很客气一摆手:“咱们找个地方聊。”
“好。请。”骆波手往门外一摆,同时对茅小雨:“好好看店。”
“哦。”应的很不情愿。
茅小雨偷偷凑到门口,扒着门框看到骆波竟然把谢老请向江边方向去。
“切,还不让我听?有什么机密听不得呀?”茅小雨话是这么说,可还是乖乖坐店里继续发呆打哈欠。
状元巷在地图上看很偏僻,其实临江,还不算太冷清。
饶是如此,长生典当铺却是这条短巷最萧条的店家,没有之一。
忽然,茅小雨注意力被玻璃门外走来走去的一个女人吸引了。
这个女人身材中等,穿着方面很朴素。时而走动,时而沉思,好像装着什么心事?又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但一直迟疑不定。
茅小雨探出头,小声道:“请问,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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