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秋高气爽。
坐上出租车,茅小雨望向车窗外的倒影,百感交集。
只是几个月没见,再次回来,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妈妈,这就是你的家乡?”花生小声问。
“嗯。”
“好热闹的样子。”
茅小雨微笑:“是很热闹。这里的夜市全国都有名的。”
骆波插嘴:“听说小吃也是很有名?”
“可不。不是我吹,三个月不重样。”
“那我们有口福喽。”骆波也笑。
出租车停在巷口。
茅小雨拉花生下车,昂头一看:“没什么改变,还是老样子。”
“妈妈,还有多远呀?”
“快到了。”
进了巷,青石板参次不齐,两边人间屋檐下挂满衣服。好几家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一直走到尽头,最边上,大门紧锁的就是了。
花生高兴:“不错嘛。还是小独院。”
茅小雨掏钥匙开门,道:“你师公好歹在人间也经营了那么久,有座小独院一点也不稀奇。”
大门吱吖打开。
先入眼帘是个极小的长方形院子,一座过廊横挡。
步入过廊,对面一排正房。中间是客堂,两边是厢房。过廊连着游廊,到处种着些花花草草。不过大多枯萎了。
“好萧条的感觉哦。”花生边看边说。
茅小雨叹:“好久没人住,自然潇条。”推开正中客堂的门,扑鼻一股灰尘。
“行李先放到廊下吧?房间里估计灰尘满天,实在进不得人。”茅小雨后退数步。
骆波点头:“行。”把行李放下,问:“厨房在哪?”
“后面。”
后面有一间厨房和一间公用浴室兼卫生间。
“有没有水呀?”骆波问。
茅小雨摇头:“可能有吧?先前交的水费,也不可能这么用光。骆波,你检查下水阀。”
总水阀打开后,还有水流出来。
随意坐在廊前,茅小雨定定看着这小小院落,很是感慨:“阔别三日,认不出来了。”
“妈妈,你在难过吗?”花生坐到她身边问。
茅小雨摇头:“妈妈没有难过。只是感叹时光易逝。”
“哦。”花生也陪着她发呆。
骆波从厨房拧块抹布出来,打招呼:“你们歇着,我去打扫房间。”
“我也去。”茅小雨很快站起来,对花生:“花生要是闷了,四处看看也好。不要走远就是了。”
“我也来帮忙打扫卫生。”花生掳袖子。
骆波笑他:“你能帮什么忙?别帮倒忙就好了。去吧,去玩吧。”
花生嘟嘴:“小看人。”
“花生,房间不多,有妈妈和叔叔不够了。”
“好吧。那我四处走走熟悉下环境。”
“可以。”
要干活了,骆波和茅小雨都把外套脱了,提了桶水,掳起袖子,各人分管一间房,埋头苦干。
家具什么,都不多,很快擦洗好了,接着拖地。
拖地费了些功夫,不过茅小雨手脚麻利,并不比骆波慢多少。
房间和客堂打扫好了,接着就是外面。
两个小时后,小院落,焕然一新。
茅小雨抹抹汗,欣赏杰作似的抬眼观察房间,力图做到不留死角。
“咦?”骆波回头准备拿起外套,却发现好像被动过。
“怎么啦?”听到他的惊叹,茅小雨扭转头。
“好像有人动过外套?”骆波指廊下:“我记得,你的外套,搭在我的外套上面……”
现在的情形是,茅小雨的短外套,被骆波的外套压着。
“是吗?”茅小雨回想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穿的是新买的外套,怕脏了。所以特意压着骆波的外套。
“是不是花生……花生,花生!”茅小雨大声喊。
声音传出院墙,花生遥遥回应:“……妈妈,我就来。”
等花生跑回来,兴奋不已,摊手:“妈妈,我在河边捡到好大一只田螺。”
他手里捧着一只比他脸还大的田螺。
“真的好大一只哦。”茅小雨吃惊。
“嘿嘿,我看到有好多网丝水草缠住它,所以就把它捞出来。”花生还说明原因。
“喜欢吗?”
“还行吧。”
“那就留着吧。”
“谢谢妈妈。”
骆波问:“花生,你出门玩,中途有回来过吗?”
“没有。”花生摇头,认真道:“我就在旁边的小河里打水漂玩,直到看到这只田螺。一直听到妈妈喊我才回来的。”
骆波和茅小雨对视一眼,表示:有蹊跷。
花生这才抽空重新打量房屋:“哇,变样了?”
“哈,亮堂多了,对不?”
“嗯堂走进,晃脑袋:“真的大变样了。妈妈,你们好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把房间收拾的这么干净?”
“小事一桩。”骆波手里提着行李:“我先把行李放了。小雨,你一头汗,先去洗个澡,免得感冒了。”
“好。”茅小雨浑身不舒服,早有此意。
两间厢房,一间是茅小雨的,自然归原主人住。一间是茅老九的,暂时无人,就由骆波和花生将就着。
打开衣柜,整理衣服,骆波手脚不停,脑子却在想:真是怪事?难道在他们忘我打扫卫生时,有人悄悄进来了?
如果是邻居的话,应该会大声的先打招呼吧?不会默不作声进来,又悄悄离开吧?
如果是别的不速之客……鉴于茅老九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