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所说的“算总帐”,当然指的是利益交换,他扳不倒人家,唯有最大程度地获取可以获取的利益。
陈益民又一次微笑起來,“你噜哩噜嗦了一大堆,不就是为了这最后的辉煌吗,”
毫不客气,向天亮马上拿话“堵”了过去,“陈副书记,您是调停人还是当事人,您要是以大欺小,我可吃不消啊,”
微微一怔,陈益民摆着手笑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你和他们几位谈,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张宏,“我只和张书记一个人谈,你们人多势众,我怕招架不住,”
张宏点了点头,“小向,我先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只有一个问題,一个条件,”
“张书记,您请说,”向天亮很是客气。
“你那天晚上救陈美兰的时候,有沒有使用录音录像设备,”
向天亮心里说,果然问的是这个,他脸上马上不阴不阳地笑了。
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因为不是事先准备,那天晚上救陈美兰,是向天亮很少不带录音笔行动中的一次。
不能说沒有,因为那是铁的证据,是攻击对方的有力武器。
但事实是沒有,向天亮即使说沒有,张宏他们也不会相信。
也不能说有,因为向天亮确实沒有。
“张书记,您这个问題好象不是问題吧,”
向天亮显得摩棱两可的样子,回避了张宏的问題。
“不,对你來说不重要,因为今天的见面,你肯定也带了录音设备,有了今天的录音,沒有那天晚上的录音,你照样可以拿住我,但是,对我來说,那天晚上的录音就是死证,你两个录音都留着,这对我不太公平,”
“那么,您的条件是,”向天亮笑问道。
“把那天晚上的录音交给我,”张宏看着向天亮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把它带來了,”
应该已经把它带來了,这句话说得向天亮心里一动,他们这是在设局中局吗。
“不错,我带來了,”
说着,向天亮从随身带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
录音笔吸引了所有目光,连陈益民都不例外。
笑了笑,向天亮又拿起录音笔,叭的一声扔回到公文包里。
“这是真的吗,”张宏疑道。
向天亮不动声色,“当然是真的,里面录着您张书记和许西平副市长的对话,许西平副市长离开后,又录下了您张书记和高尧巡视员的对话,”
“我要听一听,”张宏说。
向天亮断然拒绝,“这要求太过分了,我不予考虑,这是我的底牌,你想看的话,必须是在最后,”
稍作犹豫,张宏点着头说,“好吧,现在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们有三个要求,”向天亮冲着张宏伸出了三根手指。
“你说第一个吧,”
向天亮微笑着说,“张书记,我听说上次市里的人事调整,您和姚市长联手,把郑副书记提出的十七个人选给否掉了十二个,这也太狠了吧,”
张宏难得的笑了笑,“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只能去怪姚新民市长,你是知道的,书记碰头会是四个人,前几次都是二对二,最终大家都会默契地达成妥协,但那一次是姚新民突然倒戈,事先毫无征兆,连我和周平副书记都措手不及,所以,以三比一的结果,否决了郑右庭副书记提出的人事调整建议,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一马,通过五个拿掉十二个,算是给郑右庭留了点面子,”
说得也是,向天亮心道,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姚新民,自己人临阵倒戈,必输无疑,也怪郑右庭自己,自己人都搞不定,何谈谋求人事上的进取。
“张书记,过去的无需重提,我指的是以后,”向天亮说。
张宏的头点得很快,“我明白,你让郑右庭來找我,我和他面谈吧,”
说也白说,向天亮知道市委主要领导之间的复杂关系,一正三副四位书记,分成两大阵营,书记张宏和副书记周平是一个阵营,副书记兼市长姚新民和副书记郑右庭属于另一个阵营,但两个阵营又是由两个派别组成,张宏和周平在省里都有自己的靠山,张宏就靠着陈益民,而这边的姚新民和郑右庭也一样,姚新民紧跟着省长黄正忠,郑右庭却是由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提携起來的。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人事是官场的核心,每一次调整都是一番争夺,都是各方势力的临时合作,不可能用一时的“协议”去约束以后的每一次调整。
再说了,政治家的承诺有多少能兑现的,象张宏这样的人就更不可信了。
“张书记,我现在要说第二个要求,”向天亮看着张宏说。
张宏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应该也是你的重点,”
“是的,我要求你收回成命,停止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开发,”
张宏沉吟着说,“这我就不明白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所在地是一片荒山野岭,毫无任何用处,而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却能引來两家几十亿资产的大公司,清河市和三县区的经济能跨上一个新的台阶,这么好的项目,你们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呢,”
“您不知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前身是什么吗,”向天亮问道。
张宏说,“我怎么不知道,那里以前就是个走私品市场,是由民间自发搞起來的,但是,现在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和以前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