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询问谢自横的地点,当然不在市公安局,而是在南城宾馆,省公安厅专案组租了宾馆五楼整整一层,其中两间连着的,给了专案组下属的特别调查组使用。
所谓的特别调查组,不包括向天亮,也才五个人,除了余中豪和肖剑南,有三个年轻人,省公安厅消防总队的小刘,省武警总队的小王和小陈,小刘负责内勤,小王和小刘负责外勤,跑腿的事都归他们二人。
向天亮不用出面,但询问谢自横,他非要参加不可,屁颠屁颠的赶到了南城宾馆。
肖剑南乐了,他和谢自横过节很深,巴不得“狠狠”的审一回。
余中豪不高兴了,谢自横是顶头上司,有知遇之恩,虽然快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让自己负责询问,已有“犯上作乱”之嫌,还要当着向天亮和肖剑南的面,他开不了这个口。
问題捅到了专案组常务副组长、省公厅长副厅长肖阳那里。
肖阳说,对谢自横的询问,和对其他人一样,沒什么特别的,该怎么问,还怎么问。
余中豪又问,这特别调查组三个人,到底谁是领导。
肖阳笑了,笑得有些特别,笑过之后,不明不白的说,商量着來,商量着來。
沒个所以然,余中豪悻悻而回。
谢自横來了。
一看是余中豪和肖剑南,谢自横的脸就拉下來了,又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这是向天亮的花样,唆使小刘把房间布置得象个审讯室,还多了最先进的录像录音设备,要是身后再跟着两个全付武装的,就都凑齐了。
更让谢自横气不过的是,询问室里还多了个向天亮,这小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分明有公报私仇的迹像。
“你们要干什么,”谢自横瞪起眼,一个个的扫过去,就连单独坐在角落里的向天亮也不放过。
肖剑南是毫不客气,“我们代表省专案组,参加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工作,奉命讯问三月十八日晚到过清河茶楼的每一个人,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你们能代表省专案组,”
“当然,”
“他也是吗,”谢自横指着向天亮问。
余中豪点了点头。
肖剑南强调了一句,“他是我们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
谢自横听了,为之气结,这世道,小喽罗坐起太师椅來了。
余中豪倒是一以贯之的尊敬,“谢局,您先坐下,我们就是核对几个问題,很快的,”
谢自横沒有坐下,忍着气道:“你们问吧,”
这时,向天亮开口了,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
“老谢啊,你的这个态度可不好,怎么说你也是老同志了,是从犯罪分子堆里爬出來的嘛,这种场面你不知经过多少回了,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了,也许沒问題,也许问題不大,你要是不说,说明你问題很大,”
“臭小子,你他妈的放屁,”谢自横一下就火了,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岂能受这胯下之辱。
“姓谢的,你还敢骂人,我警告你,你这是对抗组织,是沒有好下场的,”
向天亮继续火上浇油。
谢自横怒目圆睁,眉毛一耸,插在裤袋里的右手,竟掏出一把枪來。
不料,谢自横的枪刚露出头來,一个人影竟闪电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黑洞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那传进耳边的声音,带着一股彻骨的杀气。
“你敢再动一动,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看傻了,想到过二人会有冲突,向天亮就是出气的,可沒想到一上來就亮起了枪。
谢自横也是心里胆寒,这小子是人是鬼,三四米的距离,他是怎么过來的。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下了谢自横的枪,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想知道方九胜是怎么死的吗,”
谢自横身体一颤,头上的汗珠噗的冒出來了。
一夜之间,方九胜和他手下五十余人一起消失,连一具尸体都沒有找到,谢自横去过现场,的确连一点点痕迹都沒有,难道真是这小子做的。
谢自横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椅子上,心里那个后悔那,当初为了女儿的工作,不该听于飞龙的馊主意,把这小子的名额占掉,局长的女儿找工作,一句话的事,用得着与别人争吗,现在倒好,这小子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油盐不进,把女儿嫁给他他都不要,人家原來是公安系统元老易祥瑞的关门弟子,仗着这块金字招牌,以后指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啊。
终于,正常的询问开始了,是由余中豪负责提问的。
余中豪:“谢局,三月十八日晚上,您是几点去清河茶楼的,”
谢自横:“六点十几分吧,具体我记不清了,”
余中豪:“您一个人吗,”
谢自横:“和我老婆一起去的,”
余中豪:“谢局,据我所知,您不喜欢去茶馆的,可否请您说一下,您那天晚上是去喝茶的吗,”
谢自横:“当然不是去喝茶的,那天下午,我女儿谢娜的六个高中女同学來了,听说有一个男同学也在清河工作,开玩笑说,要把他和谢娜撮合成一对,让谢娜在清河茶楼订了个包间,我老婆也想去看看,可又怕谢娜知道了不高兴,就逼着我也订了隔壁的包间,”
余中豪:“请您说一下,谢娜的几位同学好吗,”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