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省公安厅新任副厅长余中豪打来的。
向天亮,余中豪,还有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四年前在清河市都是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警界英雄。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曾几何时,肖剑南与余中豪平起平坐,从警资历比余中豪还多五年,可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是准正处级,在清河市公安局里,肖剑南顶多是个二把手,新政委到任,他的位置还得往后挪。
而余中豪就春风得意了,调入省公安厅后,从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开始,代总队长、总队长、主管刑侦的副厅长,无阻无碍,一路顺风,那升官速度象火箭似的。
当然了,余中豪知道,他赖以迅速晋升的功劳簿上,有相当几笔是向天亮,所以他与向天亮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向天亮的帐他一般都买。
比方说,这一次让周必洋与汪鹏对调并迅速完成对调,就是向天亮开口,余中豪的杰作。
向天亮与余中豪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没遮没拦,对着手机说话就更可以随随便便了。
向天亮说,“狗日的,恭喜恭喜,他x的你又升官了。”
余中豪说,“臭小子,连损带骂,没安好心,有你这样恭喜别人的吗。”
向天亮说,“这样恭喜别人我不敢,但对你我敢,谁让你是狗日的呢。”
余中豪说,“酸,太酸,我说你别眼红行不行,妒忌没用,好好工作才是正道。”
向天亮说,“你还说,都下半夜了打我电话,你什么意思,升了个破副厅级你臭显摆什么啊。”
余中豪说,“没事不找你,找你没小事,你知道的。”
向天亮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请余大厅长明示。”
余中豪说,“据可靠消息,你手里有个本子,本子上记着清河和滨海两市还在逍遥法外的走私犯名单,你小子老实讲,你有没有这个本子?”
向天亮说,“我呸,还他x的据可靠消息,你都不说实话,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实话?”
余中豪说,“汪鹏告诉我的,你整他,把他从滨海市弄到清河市,他向我透露一点你的秘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向天亮说,“我猜也是他,怎么着,余大厅长看上我的东东了?”
余中豪说,“分享,是分享,我可不象你,会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向天亮说,“你想得美,市局要分享,省厅要分享,不行不行,你们层层盘剥,这是割我的肉啊。”
余中豪说,“你不想分享也行,我提醒你一下,关于周必洋与汪鹏的对调,红头文件还在我的抽屉里放着,我可不希望明天还在我的抽屉里放着。”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敢威胁我。”
余中豪说,“提醒,是提醒,你是部里在东江省的特勤员,我怎么可能威胁你呢。”
向天亮说,“好吧,你狗日的赢了,看你刚刚当上破副厅长,也不容易,我就为你的功劳簿添砖加瓦吧。”
余中豪说,“这才对了嘛,过段日子我去清河滨海,到时候不许你跟我耍花腔啊。”
向天亮说,“你来清河滨海干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余中豪说,“去你的,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周必洋与汪鹏的对调,清河局和滨海局都有些不稳,我是去为你擦屁股的。”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屁股自会有人帮我擦,用不着你狗日的帮我,你还是拿手摸摸自己的屁股脏不脏吧。”
余中豪说,“臭小子,你想不想好好说话?”
向天亮说,“你说,我听着呢。”
余中豪说,“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汪鹏这个人么,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向天亮说,“何以见得?”
余中豪说,“就在一个小时前,他通过传真,向省公安厅一号值班室传真了一份资料。”
向天亮说,“说我的?”
余中豪说,“你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那就是一份举报材料,说的都是你。”
向天亮说,“这个汪鹏够损的,临走之前还踹我一脚,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应该把他整走,我应该把他留在滨海玩死他。”
余中豪说,“要亲自玩他你是没有机会了,但清河市公安局离你们滨海市不远,周台安局长是你的死党,所以你还是可以借周台安局长的手玩汪鹏。”
向天亮说,“那么,他都说我什么了?”
余中豪说,“男女关系,这是你的软肋,你自己知道的,材料很多,但没有过硬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
向天亮说,“我的天,看来汪鹏是早就注意我了。”
余中豪说,“这不奇怪,你是滨海市的风云人物,关注你的人肯定不少,汪鹏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向天亮说,“老余,你狗日的什么意思?”
余中豪说,“我没别的意思,你放心,今晚我值班,那份传真资料在我手里,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我和值班员,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那份传真资料。”
向天亮说,“那我谢谢你了,你来滨海,我请你喝酒。”
余中豪说,“不用谢,喝酒还用说吗,不过我真的要提醒你,男女方面的事,你是要节制一点了,如果被别人揪住,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也相信那些道听途说?我还没结婚,你可别诬蔑我啊。”
余中豪说,“诬蔑?我敢断定,你现在身边至少就有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