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间出來的,竟然是这个卧室的主人张行。
张行轻手轻脚的走出浴室,径直在床边坐下了。
让床底下的向天亮吃惊的是,浴室里还走出四个人。
向天亮快晕乎了。
小小的浴室间,他看过一眼,沒有窗户,沒有后门,这么多人是怎么冒出來的。
这四个人,还都是熟人,建设局里的同事。
他们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张沙发坐四个人,拥拥挤挤,一声不吭。
卧室里并沒有开灯,但卧室的门是玻璃门,显然,这是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玻璃,能漏进光线,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一定看不到里面的一切。
还有浴室间,一定有暗门暗道。
好一个张行,了不起,原來是早有准备啊.
佩服之余,向天亮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张行会干,何必要來趟这浑水呢。
向天亮透过床沿边下垂的床布,在张行的两腿之间,看得清清楚楚,这四张熟悉的脸。
左起第一个,是张行的秘书周学琪,三十岁左右,原城乡规划编审处的一名普通干事。
第二个是局办公室主任孙回明,三十四五年纪,也是张行从城乡规划编审处调过來的。
第三个是局办公室副主任吴理富,三十出头,原來是局规划设计院的人。
最右边是是,张行的专职司机高连平,他以前是王子桂老太太的司机,王子桂调离建设局后,他就留下來跟了张行。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张行的亲信,亲信中的亲信。
想想也是,摊上这么一个老婆,老婆害老公,勾引无数男人的老婆,这样的丑事,也只有亲信才能参与处置。
向天亮趴在床底下,是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还好说,连臭水沟都钻过的人,床底下也算不错,反正到建设局以后,他已经多次钻过别人的床底了。
可是,怀里的白曼就惨了,又惊又吓,又被向天亮抱得紧紧的,更被捂紧了嘴巴,一口气顺不过來,竟晕过去了。
这倒省了不少事,向天亮暂时不用操心,白曼会整出什么动静來。
不过,这一意外的情况,彻底打乱了向天亮的如意算盘。
他原來的计划是这样的。
先利用录像和录音设备,把姜珊他们的谈话和所为全部记录下來,用作以后深入调查的线索,和揭露他们丑行的证据,接着,再让陈美兰和李亚娟陪着姜珊喝酒,喝到一定程度后,假装醉酒,看看姜珊等人如何表演,最后,在他们要对陈美兰和李亚娟不利的时候,向天亮及时出手,关掉电源,乘着黑暗,救出陈美兰和李亚娟安全离开……
可惜,他漏算了张行,漏算了张行根本就沒有去九门县,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张行早就知道了妻子姜珊的一互,只不过张行会忍,忍辱负重,隐而不发,一直在等待最佳的行动机会,向天亮把今天晚上当作机会,张行也把今天晚上当成他一雪耻辱的机会。
向天亮看走眼了,所以,他的打算和张行的计划凑到一起,“撞”车了。
他不是沒有怀疑过张行,可张行一身文人气质,在老婆面前怕得那么一付熊样,不但把其他人骗了,也把向天亮给蒙了。
他妈的,这时灵时不灵的耳朵,关键时刻也不來“帮忙”,左耳朵负责报喜,今儿个被堵在床底下可不是好事,怪不了右耳朵,可右耳朵啊右耳朵,你小子是负责报忧报险的,这背后突然冒出五个人來,你都不颤不抖不跳,老子白养你喽。
向天亮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埋怨他的宝贝耳朵,因为卧室里太安静了,他哪怕稍有点动静,就会被张行他们察觉。
闯进别人家里,躲在床底下,抱着女同事,还是别人的老婆,而且这位女同事居然沒穿小内裤……这事要传扬出去,就丑大了,不是滚出建设局,就是低着头做人,什么政研室主任,什么正科级,统统见鬼去吧。
奇怪的是,张行和其他四个人,坐下來后,都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向天亮冷静下來,就有了第一个判断,张行他们在等待机会,出击的机会。
对沙发上坐着的四位同事,向天亮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周学琪和孙回明是个大学生,而吴理富和高连平都是退伍军人,身强体壮,一脸的英武。
向天亮偷眼一瞄,对吴理富和高连平多关注了一下,心里隐隐的不安起來。
吴理富和高连平的眉宇间,有一股寒气,不,应该可以说,是杀气。
向天亮心道,张行要干什么,不会使用极端的办法吧。
终于,张行说话了。
“你们不用紧张,这个房间很安全,我们在这里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门上的钥匙,也只有我有,”
向天亮心里一乐,还只有你有,八爷我不是照样进來了吗。
周学琪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张局,大家都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都跟你进來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跟你闯一闯,你就吩咐吧,”
向天亮怔了,这个知识分子,说话这么硬气啊。
吴理富道:“张局,老周说得对,你就吩咐吧,”
张行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忍了五年了,今天是个最好的机会,你们放心,事情即使暴露了,我是主犯,你们只是从犯,沒什么大的后果,”
向天亮心里一凛,张行果然要走极端了。
只听张行继续说道:“你们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