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天亮手拿录像带从休息室出來,许贤峰正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他呆住了。
向天亮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脸上是标志性的微笑,还带着几分得意。
都是明白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嘴里喷出了一连串的烟圈。
沉默,包间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向天亮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他不用率先开口。
许贤峰从凝固的思绪中慢慢的恢复正常,他需要时间,他一时难以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向天亮总是特别从容,特别的耐心。
终于,许贤峰脸色缓和,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他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录音笔,可以吗,”
“应该可以,”许贤峰点着头。
笑着点点头,向天亮打开开关,将录音笔放在沙发之间的茶几上。
许贤峰:“干得漂亮,”
向天亮:“不好意思,你教的,”
许贤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向天亮:“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许贤峰:“不错,”
向天亮:“当然,后浪是在前浪的带领下,如法炮制而已,”
许贤峰:“他妈的,女人靠不住啊,”
向天亮:“是啊,政治应该让女人走开,”
许贤峰:“精辟,”
向天亮:“惭愧,惭愧,”
许贤峰:“我被戴文华那娘们害喽,”
向天亮:“呵呵……”
许贤峰:“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向天亮:“很简单,我上次來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排气窗上装着摄像探头,这对我來说,只是小儿科而已,”
许贤峰:“于是,戴文华那娘们就答应帮你了,”
向天亮:“对,她沒得选择,”
许贤峰:“沒得选择,为什么,”
向天亮:“你是县委常委这沒错,但是,你是将要熄灭的灯,是西边山头上的太阳,你明白了吗,”
许贤峰:“明白了,明白了,”
向天亮:“一个五十几岁的人跟一个年轻人玩这一套,不但有失身份,而且是在自掘坟墓,”
许贤峰:“你常玩这一套,”
向天亮:“不常玩,每次都是先被人玩,然后我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许贤峰:“今天也这样,”
向天亮:“对,为什么不呢,”
许贤峰:“好吧,咱们开始吧,”
向天亮:“对不起,我本來不想这样对付你,”
许贤峰:“套话就不必说了吧,”
向天亮:“你是张衡书记的人,”
许贤峰:“确切的说,是朋友,”
向天亮:“几年了,”
许贤峰:“五年多,快六年了吧,”
向天亮:“你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许贤峰:“这个……可以这样说吧,”
向天亮:“果然如此,”
许贤峰:“向天亮,希望不要在这里展开问題,”
向天亮:“不行吗,”
许贤峰:“希望是这样,”
向天亮:“嗯,我暂时不予追究,”
许贤峰:“谢谢,”
向天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公开站在张书记这一边呢,象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多累啊,”
许贤峰:“这是我配合支持他的唯一要求,陈乐天县长和李璋副书记不是我的仇人,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不想多几个仇人,”
向天亮:“呵呵,你得罪我了,欺老莫欺小,你不应该啊,”
许贤峰:“对你么,另当别论,”
向天亮:“许部长,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关于新办公楼的安排,你为什么不支持张书记呢,”
许贤峰:“关于那次表决,完全是为了试探你,”
向天亮:“果然是这样啊,”
许贤峰:“其实,你的任命下來后,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都在了解你,他们有个共同感觉,你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向天亮:“就象一潭死水里投下的一颗石头,”
许贤峰:“对,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也有,滨海县领导班子是全市有名的老大难班子,你调來滨海县,应该是市委的特别安排,”
向天亮:“哦,所以张书记他们就对我特别的关注,”
许贤峰:“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滨海县很少有干部被提拨,张书记也好,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也罢,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沒有被提拨的迹像,所以,他们都千方百计的想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你突如其來,又身手不凡,他们当然想据为己有,”
向天亮:“许部长,我想问一下,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他们在市委沒人支持吗,”
许贤峰:“这才是问題的关键,他三位在市里都沒有靠山,所以才对你草木皆兵如临大敌,要是有坚强的靠山,他们有必要忌惮你吗,”
向天亮:“不会吧,这太难以想像了,他们居然沒有靠山,”
许贤峰:“至少到现在为止沒有,或者,他们正在找,”
向天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贤峰:“因为市委领导班子几乎全被调整了,原來的靠山都沒有了,也因为张书记他们都认为自己沒有进步的希望了,所以,他们到市里走动不多,关系自然不深,加上滨海县很穷,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