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兰开始向李文瑞汇报,先是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进展情况,接着便是汇报最近发生的购物卡事件,一直到相关的录像带失窃案。
汇报的时间至少进行了二十分钟,李文瑞一直沒有插话,似乎在很用心的听着。
让向天亮忍俊不禁的是,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李文瑞竟连着抽了四根烟,嘴巴一直沒有闲着,搞得偌大的办公室烟雾缭绕。
果然象传说中的那样,李文瑞的烟瘾不是一般大,而是到了视烟如命的地步,据说他老伴多次逼他戒烟,又是家庭会议,又是保证书又是检讨书,但十多次的戒烟行动,均以失败告终,每一次失败的戒烟,都反而增加了他的烟量。
在东江省,李文瑞不但是说一不二的老大,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
放眼全国,现任的省级一把手中,建国前参加革命的,李文瑞是硕果仅存的一位。
李文瑞今年六十二岁,一九四五年十三岁的时候,就参加了地下工作,一九四八年入党,一九四九年参军,建国以后在部队工作了十年,一九六零年转业到东江省农业厅,一九六四年调任东江省中阳市副市长,后任市委副书记、市记,一九七三年,升任东江省副省长。
改革开放以后,李文瑞出任东江省委副书记、省长,九年以后的一九八七年,又升任东江省委书记兼省人大主任至今。
包括当兵的十年,一生都沒离开过东江省,这就是李文瑞的人生历程。
听完高玉兰的汇报,李文瑞微微颌首,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李文瑞终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睁开两只眼睛,目光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你拿走了那些录像带,”
“是的,”
“你果然大胆,”
“职责所在,不敢不管,”
“哦……我忘了,你是有特殊执法权的,”
“李书记,我觉得我做得很及时很必要,”
李文瑞笑了笑,“老易教出來的学生,个个都自信满满的,怎么样,老易的还是还么逍遥自在吗,”
老易就是易祥瑞,向天亮的恩师,和李文瑞一起,被党内人称为“南北两另类”。
“李书记,您不知道我老师的情况吗,”
“我们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知道,”李文瑞耸耸肩,微笑着说道,“他是抓坏人的,我是管好人的,他是大学生,我是小学生,我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而且见面就掐,互不买帐,所以我们不是朋友,”
向天亮笑道:“好象,好象我老师从來沒有,从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您,”
“你看你看,这很说明问題了嘛,”李文瑞盯着向天亮,“因此,小朋友,你落在我手里,你惨喽,”
“报告李书记,我已经很惨了,”向天亮道。
“哼,你惨什么,你已经很牛皮了,”李文瑞端着脸道,“你在清河市闹得不可开交,搞得省委和我非常被动,老脸丢光了,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你说是你惨还是我惨,”
“这么说來……您惨,不过,我也惨,”向天亮陪着笑脸道。
“能扯平吗,”李文瑞问。
“我看能,”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
“哈哈……”李文瑞大笑着,站起身來,拿拳头在向天亮胸前擂了两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小朋友,你的臭脾气我喜欢,”
“谢谢李书记,”
挥了挥手,李文瑞坐回到沙发上,“带來了吗,”
向天亮一怔,心说这老头不赖,脑筋转得挺快的,他不敢怠慢,从包里拿出一盒录像带,递到了李文瑞手里。
李文瑞看了看录像带,扭头冲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小莫,”
秘书莫开才闪身而进,“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找台录像放映机來,还有,让小陈來一趟,”
莫开才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莫开才又推门而进,手里还捧着一台录像放映机。
莫开才的身后,否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是你,”向天亮怔住了。
“你好,我叫陈铁龙,”那年轻人笑着,朝向天亮伸出右手。
这个陈铁龙,正是昨天向天亮在二楼楼梯转弯处碰上的那个陌生人。
高玉兰对向天亮说,“铁龙是李书记的司机,其实,李书记早就掌握了这方面的信息,铁龙就是奉李书记之命,进行暗中调查,”
向天亮恍然大悟,原來陈铁龙是李文瑞的司机兼警卫,心说还好,幸亏昨天沒打伤陈铁龙,不然就沒法交待了。
李文瑞有些自得,“小朋友,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哟,”
向天亮急忙对陈铁龙说道:“陈兄,对不起,昨天多有得罪,”
“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么,多谢向助理手下留情,”陈铁龙笑道。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地下超市的事是我干的,”
陈铁龙道:“一个月前,李书记就把这事交待给我了,不过,只是暗中观察和调查,沒让我动手,所以,我只能是暗中观察,你出手的那天晚上,我就躲在暗处,当然看到了你和你的车,第二天,传來了地下超市被盗的消息,而且被盗的是录像带,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干的,”
“噢……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向天亮问道。
陈铁龙继续说道:“我向李书记汇报以后,李书记和高部长做了沟通,很想看看你接下來怎么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