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川搂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五指成梳,一下一下顺她披散着的头发。
她的悲伤怨恨委屈就这样被他一下一下的梳没了,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撅起小嘴巴,“我得给你立规矩。”
好厉害,江百川笑了笑。
“不许撒谎,不许纳妾,不许喝花酒。”
江百川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我都不管,我既然认定了你,哪怕你杀人造反我也跟着你,只此一件,你我之间只容得下一个惟熙,你要是有别的想法……”
她又开始哽咽,只要想想她抱着别的女人的情景,就心疼的难以附加。
“你碰过别人的手不许碰我,跟我说过的话不许说给别人听。”
他揽她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后半句送进了唇里。
男装的你,女装的你,弹琴的你,跳舞的你,怎么看都看不够,又怎么会容得下别人?
月儿抬起头,小嘴巴仍然撅的老高。“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带着惟熙远走高飞,一辈子不见你,我们走到天涯海角,让你永远也找不着。”
江百川听着这孩子气的话,浅浅一笑。“这么狠啊?”
门外面“噗呲”一声,还是个爱听墙角的红娘。
月儿的肚子十分不和谐的“咕噜”一声。月儿羞愧的低下了头。
江百川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饿坏了吧!你娘说你晚饭都没吃。”
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摸摸还温热,就递给了她。又拿了几块点心,放到茶盘里,走出去送给那爱听墙角的红娘姐姐。
“这点心给你吃,你吃完就赶紧回去睡吧!”说罢,转身朝屋里走。
唯芳拉住他的衣袖,“你还不赶紧走,这要是让我们夫人知道了还了得?我家老夫人可和崔相国家的不一样,她练过武术。”
江百川厚着脸皮说:“你家一向早睡早起,老夫人早睡熟了,我再去劝劝你家小姐,一会儿就走。”
唯芳捂着嘴走开了,横竖再有几天俩人都成亲了,管他呢!
月儿只吃了两块桂花糕,甜点最增肥,不敢多吃,新娘子胖了多难看啊!
今天的确是很累,她正坐在床上解衣裳,刚解下外面罩衫,门“吱呀”一声开了。见他进来,她“呲溜”一下钻到被子里,一把拉住被子蒙住了头。
“你怎么又回来了?”被子捂着嘴巴,声音瓮声瓮气的。
他坐在床沿上,将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
“我想看你睡着我再走。”仔细的帮她掖好被角。笑盈盈的望着她。
月儿今日所受的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融化在他温和的笑容里。
他又问:“婚礼还缺什么东西吗?”
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上天最好的恩赐,哪里还会缺什么?她满足地摇了摇头。
有他守着,她很快进入梦乡。
深情的凝望她俊俏的小脸儿,良久,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绕过玻璃屏风,他忽然定住了。
照壁上,挂着一副疆域图,上面每一个小城镇都标记的清清楚楚,蟹爪笔描绘出一道道细线,十分仔细地标出每个地方之间的间距。
那一个大雾的早晨,她散着发辫,捧着一碗刚煮好的饺子,跌跌撞撞地跑来。
她说:“你要走到济源才歇脚,饺子最耐饥饿。”
她说:“我没事的时候就想象你走到哪里,遇见什么人,说些什么话。”
她说:“我能算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我听见你的马蹄声了,你的马蹄声都比别人的温柔。”
大手轻轻地抚摸地图上的纹路,他的心如图上那些山川河流一样波澜起伏。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个姑娘,全心全意的信托,彻头彻尾的交付,她随着他的脚步走遍了大江南北。
他端起烛台仔细观看,那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都写满了相思。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还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是爱情?他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因为自幼丧父母,对他依赖而已。
没想到,她早已走火入魔。
静静地注视着她恬淡的睡颜,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原想浅尝辄止,却是欲罢不能。他就那样轻轻地贴上去,压制着自己不敢深究不敢探索,生怕惊醒了她。
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洒了一地。
外面起风了,尖利呼啸,温度降了下来,他心底却暖暖的。
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老鼠洞中的铜钱,吃不完的大米,肆意绽放的牡丹,还有那出人意料的绣球。还有,今日妙音坊里那张涨红的小脸。
这些年红尘中摸爬滚打,见惯了虚与委蛇,看透了尔虞我诈,这小丫头就像是晚上为他留的那盏灯光,暖暖的照亮回家的路。
柳夫人听见外面风声鹤唳,披衣而起,欧阳子拉她一把:“这么晚了,睡吧!”
“哎呀!闺女晚上饭都没吃,说是不舒服。我去给她端碗鸡汤,暖暖身子再睡。”
“都这么晚了,想必都睡着了,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欧阳子颇为无奈。
柳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被子外面,横竖也不疼。
“姑娘闹小病,我们女人的事儿你们男人不懂。”
柳夫人兴冲冲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了女儿闺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欲叫月儿起来喝汤,刚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