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齐顿了半响:“是。”“骊姬现在在哪里呢?听说她明动咸阳,我很是想见见她。”殿内很大,她的声音很小,但穿透力却是极强。邱齐膝盖一软,慌忙跪下,身上一枚玉玦磕碰到大理石地板。/p
硁的一声碎成两半,她也不敢心疼,低着头一股脑道:“奴婢不知,长安乱后奴婢就再也没见到帝姬了。”“哦?”伽罗走下殿,弯下腰。邱齐不敢抬头,只看见一双白的几近透明的双手捡起了破碎的玉玦。/p
伽罗笑了笑:“着玉玦是上好的蓝田玉所制,非王公贵族是不能佩戴的。”邱齐怯见伽罗也正瞪着她看,慌忙低头。伽罗脸色一沉,话锋一转,厉声叱问:“你一小小的宫娥何来这等贵重物品!定是趁着长安之乱,乘机盗取了!”/p
“不,不,不是!”邱齐慌忙摆手,看向画扇:“这是帝姬赏赐给奴婢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盗取。”画扇束手低着头,似乎没看见一般。“来人啊。”“是。”宫娥上前应应邱齐慌了:“夫人,夫人。”/p
她爬到伽罗脚下,抬起头:“夫人,奴婢不敢造假,若是夫人不信,可以叫帝姬身旁的其他宫娥来作证,奴婢所言非虚啊。”“哦?”伽罗低头俯视。“是,是。”邱齐似乎看到了希望:“夫人尽可去查。”/p
伽罗慢慢的摇了摇头:“你与那些宫娥素日交好,谁知是不是狼狈为奸。”她稍顿,邱齐含泪连连摇头,她这才继续慢慢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可以给你证明。”“夫人。”邱齐急问。/p
“既是骊姬赐给你的,她出来说一声就是了。”屋内大风刮的烛台忽明忽暗,一盏胡人骑马盏灯被风吹灭了,伽罗侧着身,一半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淡淡的烛光给她侧脸投下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线。/p
邱齐虚软下身子,低着头,目光闪躲,最后望向一旁的画扇。伽罗也望向画扇,眼底复杂闪过,画扇长身而立,身形略显僵硬。邱齐犹豫了下,一咬牙:“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帝姬去哪里了。”宫中有责,私盗财务者,以罪论处。/p
玉玦一枚,仗责三十。“你认罪了?”伽罗问。邱齐哭着摇摇头:“夫人,夫人相信奴婢,真的没盗窃宫中财物。”伽罗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葫芦玉瓶,扔到她脚下:“这是鸠毒。”/p
邱齐不敢置信抬头,脸上泪痕还没干。“若是你知道骊姬下落便可不死。”她轻声道。“奴婢,奴婢……”邱齐多多索索的捡起葫芦玉瓶,浑身像筛子一样颤抖的厉害。她拔开了塞子,闻到一股药香。伽罗蹲下身,按住了她的手:“这瓶本来是给骊姬服用的。”/p
邱齐眼泪直往外流。伽罗再道:“北周没了,她已经不是帝姬了。你若死了,也是白死,你死了你的家人谁照顾?”邱齐颤抖着摇摇头,双目望向画扇的方向。她若是不死,她的族人就要死。邱齐一咬牙,抬手昂头吞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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