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退出,守在门外拿了绣品坐在廊下刺绣。 她已经给小孩绣了好多的肚兜了,可每每看着夫人那越来越大的肚子,她就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一个黄门低着头看四周无人,朝她跑过来。 /p
“姑姑。” “姑姑……”连叫数声,华裳才看去:“何事喧闹?” 黄门招手朝她摇了摇:“有事找姑姑。”这黄门是伽罗宫内的,平日里做事机灵,人又乖巧算是用的极顺手的。 华裳放下装绣品的篮子下去:“寇平什么事?”/p
叫寇平的黄门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外跑,华裳皱了眉:“什么事要拉拉扯扯的这般难看?” 寇平四下左右看了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副香囊递过去:“好姑姑,您帮我绣一绣吧。” /p
那香囊是一个蓝色绸缎很是精致,一摸布料也极其的好。 “这是哪来的?”华裳可不相信寇平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寇平笑道:“这是我花了钱找宫里管布料的黄门买的。” 华裳皱着眉:“怎么回事?你要这个做什么?” /p
寇平叹了一声:“下个月就是我哥哥生辰了,他在孙先生手下做事,平日里若是没有一个好的香囊旁人难免看不上他。” 华裳一怔:“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他道:“那年闹饥荒家里没办法就把我卖了。” /p
华裳倒是想不到寇平会有这么一个哥哥,只是私相授受是宫中头等大事,她一时有些犹豫,就道:“你还是找旁人吧,我这边还做着小隋王的活儿呢。” “姑姑!”/p
寇平哀求道:“旁人哪里有姑姑这般好的手艺,只是一个香囊,姑姑帮我做好后,我定当感谢姑姑。”顿了顿又道:“前日里放纸鸢,我看姑姑极是喜欢,正好我哥哥也会做纸鸢,到时候我让哥哥做一个给您可好?”/p
华裳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咬了咬舌头问:“那要绣什么?” “梅花!”寇平喜笑颜开:“我哥哥平日里最爱梅花的苦寒。” “那可要绣他的名字?” “自是要的,不然要是不小心丢了,被人捡走了也好凭着名字取回来。”/p
说着他掏出一张纸掀开递过去:“我不识字,姑姑是识字的。这是我哥哥写的名字,您看看就绣上去吧。” 华裳拿过,只见纸张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 。/p
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好像隔着那单薄的纸张和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她看到了宿命的榻。 墙角外张苍正奉命过来送礼。 华裳情绪的所有波澜被她尽收眼底。/p
张苍送完礼回到勤政殿回禀杨坚,在说起夫人时,他偶然提及华裳。 “说她做什么。”杨坚极是厌恶的问。张苍服侍着端茶递去,笑道:“隋王不知,之前属下去夫人殿中时,看见一个叫寇平的黄门叫华裳姑姑刺香囊。” /p
杨坚放下了笔,很没耐心的模样:“有话你可直说。” “是。”张苍颔,低声道:“寇平属下认识,他的大哥安辰在孙先生手下做事,尚骑射又主文书极是个人才。之前也是他请属下多多照顾寇平,所以属下把寇平调到夫人殿中服侍。” /p
“你的意思是?”杨坚有些听出了他的想法,起了兴趣。 他早把伽罗身边的那个丫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不能除之,把她嫁出去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张苍笑道:“隋王英明。寇安辰是个百里挑一的人,若是隋王在夫人面前提及此事想必夫人定不会推脱的。”/p
“只是……”这次轮到杨坚犹豫了,他嗤之以鼻:“像她那样凶悍的女子,还会有人看得上?”他与华裳是积怨已深,已经忘记华裳也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又面容娇美的少女。 /p
张苍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且不论如何,若是华裳姑姑看上安辰,也是安辰的福气。隋王一道诏令下去,安辰岂能不服?” “既是如此,午后你派人去叫安辰过来。” “是。” 刚说完没多久,外头就有人通禀说廖樊来了。 “大哥!”/p
廖樊刚一进来就拉开嗓子喊,后面还跟着疆浑和孙起,三人聚必是有大事。再观之三人神色,廖樊面露喜悦焦躁,疆浑稍好一些却也是喜不自禁,走在最后的孙起又瘦了许多,身上空荡荡的只挂了一件薄衫,低咳了几声,抱拳:“隋王。” /p
“何事?” 廖樊一马当先抱拳就答:“秦泰要纳那个舞姬为妾了!” 那日六月初酒宴过后,离现在已经三月有余,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杨坚摇头:“不止这事儿让你们这般高兴吧!” 疆浑咧嘴一笑,瞪了廖樊一眼,笑道:“秦泰的夫人知道了,正闹得满城风雨宁死不让新人进门。” “哦?”他挑眉也来了精神。 /p
“他榻*秦泰!背地里不知给我们使了多少绊,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不也是听歌唱曲纳小妾!”/p
廖樊两鼻孔出气,说的抑扬顿挫,很是慷慨激昂看得出平日里没少被秦泰给小鞋穿:“什么要削减士兵,削减税收,上交给顺天帝!也不想想老子我赤手空拳打江山下来,肯听他一个老不死的话!” /p
疆浑接着道:“秦泰也并非跟在顺天帝身旁的老人,半路出家的只怕顺天帝也未必全信他。” 他们二人的想法,杨坚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 秦泰后院失火,于他们极有力,若是以此事加以扩大乘机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