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我终于等到了你!”
一声低叹,在独孤伽罗的耳畔响起,透着说不出的凉寒!
独孤伽罗尚未反应过来,一件深蓝暗纹大氅罩在了自个身上,带着些许余温,这才觉得冷飕飕的,不由将身上系的大氅又裹了裹!
杨坚红着眼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子,面上敷着淡淡的脂粉,有些呛人,唇上抿着的胭脂,格外浓烈,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流露出恐惧,期翼。
此一眼,杨坚便明白,她不认识他!
独孤伽罗被看的浑身有些发憷,悄悄打量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又观他后头都是官兵,想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盘缠,身上戴的首饰都被那老婆子搜刮了去!
低着眸子,独孤伽罗婉声道:“谢谢大人解救,民女是从江陵宁安县被拐卖至此,还望,还望大人能给民女家人传,传个话!”
磕磕巴巴地说完,独孤伽罗手心竟冒出了一层虚汗,面上不由有些燥红。
她还是第一回见到这般好看的男子,当真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剑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之气!像是石头一般坚硬!
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救她?
“是谁将你拐卖到这里?”男子低沉的声音下,似蕴藏着一座火山,听的独孤伽罗眼皮一跳。
见独孤伽罗不吱声,杨坚再一次问道:“是谁?”是谁将她卖到了青楼,他的伽罗,他等了八年的伽罗!
杨坚一闭眼,就想到刚才着了薄纱在台上抿着红唇舞动的身姿,她的伽罗,本是在阳光下受万人瞩目的贵女!
而不是眼前这个小心翼翼,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了的女孩子。
杨坚紧紧抿着唇,胸腔内的怜惜,疼痛,压抑都随着呼吸深深地被潜藏下去,看着菱花楼内外四处张惶逃窜的看客,想到刚才的浪声秽语,冷声道:“封楼!”
“是,国公爷!”随侍一旁的林岗立即应下,部署官兵查封菱花楼。
苏威便见自家爷打横抱着怀里似约豆蔻年华的姑娘,纵身飞上了马,忙对身旁的林大人道:“这边还有劳林大人,事后回了京城,再向林大人问好!”
“哎,好,伍小哥快些赶上国公爷吧!”林岗宽和地笑着示意苏威赶紧上马,多年前,他还是京城应试的学子时,便已听过杨国公对伽罗的深情,此番,不知何故,他听见杨国公喊这女子为“伽罗”。
呵,天子近臣的事,他是管不着的,想他这般痛快地帮忙找人,日后杨国公定不会忘了他的这份情分。
林岗看着一骑而去的杨坚,眼眸微眯,这菱花楼,是真的不能留了,不能在日后传出杨国公的爱妾出身红楼的只言片语。
眼光长远如林岗,也不知道,并不是国公府爱妾!
独孤伽罗在杨坚的怀里冷的还是瑟瑟发抖,杨坚觉察出异样,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一眼,勒马朝街道上不远处的一家成衣铺子而去。
隔着大氅,他也能感觉到怀内人的柔软,和混杂在劣质脂粉里的馨香,这许多年,他终于等到了她,便是魂魄归来,便是换了躯体,也是他心心念念的伽罗啊!
独孤伽罗觉得握着缰绳的男子似乎将她箍的越来越紧,身上惊得隐隐起了一层薄汗,男子浑厚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端,独孤伽罗又惊又气,又不知道此人是否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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