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甚是难看,独孤伽罗不曾睁开眼,也不曾说过让她们退下的话。以宣华夫人为首的众妃只得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宣华夫人伸手揉了揉僵硬的纤腰,压下心中的愤恨,淡淡地对暮秋道:“天色不早了,本宫还要与皇上共用晚膳,便领着众姐妹先行退下了
等皇后娘娘醒来时,记得告诉皇后娘娘,本宫与众姐妹待娘娘彻底痊愈那日,再行探望,并添上一份大礼,好生庆贺。”
看着宣华夫人铁青的面色,忍住笑意,暮秋恭敬的对宣华夫人道:“奴婢谨记,恭送各位娘娘。”
将手搭在绿影手上,缓缓站起,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愤怒拂袖,眸中满是寒光,跨过门槛时,沉声道:“好生照顾皇后娘娘,本宫与众姐妹都为娘娘抄了佛经祈福,求神明保佑皇后娘娘长命百岁。”
明明是一番关怀的话语,却充满了狠厉与毒辣。
美人散去,殿内浓郁的脂粉味也消失不见,又回复到原来的淡淡药香味。
榻上女子慢慢睁开眼,无半点惺忪之态,起身靠在床头,扬起一抹冷笑。
“公主,你可是没看到宣华夫人的脸色,就像是茅厕里的石头一样难看,还要忍着,真好笑。”暮秋早已笑弯了腰。
独孤伽罗眸中闪烁着光芒,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浅笑道:“所谓来者不善,她渴望后位已久,如今却被我生生夺去,必会怨恨我,她势力太过庞大,父亲是当朝丞相,是骠骑将军,她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不可小瞧了她。”
“这样炙手可热,宣华夫人怕是要永远止步于贵妃之位了。”暮秋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是啊。”独孤伽罗道:“功高震主,向来不为皇帝所允,不管是否忠心,皇上是绝对容不下宣华夫人一家的,必会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与我无关,倘若,宣华夫人坏了我的计划,我便帮皇上制造机会,除了邡氏一族。”
暮秋点了点头,满脸严肃:“不管她是否与公主为敌,我们都应该及早防范。”
片刻思量后,独孤伽罗开口道:“你挑几个精明可信的,让她们混入宣华夫人的凌波宫,监视宣华夫人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立刻来报。”
“是,奴婢这就去办。”
逆着光,暮秋的影子投在金砖上,留下一片阴影。
独孤伽罗抽出藏在袖里的缀如意丝绦的碧玉长箫,痴痴地看着碧玉长箫,眼底一片祥和,含笑的容颜似是那日出变红,日落变粉的美人面一样,易喜易嗔。
莽莽溪山郁郁苍松,悠悠白云。布满鹅卵石的小路弯弯曲曲,隐入林阴深处。
凌波宫内,一阵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飘荡在空气中。
宣华夫人杏目怒睁,不加遮拦地道:“一个容华夫人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皇后,都在分本宫的的恩宠,都不把本宫放在心里,该死,贱人。”
一旁的绿影咬着唇,纠结许久,开口劝慰道:“娘娘,不要发怒,容易伤神,这宫里,皇上最宠爱的是您,一个容华夫人算什么,没了肚子里的肉,皇上还会那般宠她吗?都都不过是因为她肚里的孩子。”
“容华夫人有孕,皇上万般疼惜,将千金难买的蜀锦料子,全都给了她,还只许她一人用血燕,本宫生孩子时也不见皇上这般,都是容华夫人这个贱人,本宫绝不能让她产下孩子,绝不能……”宣华夫人哽咽的说着,言语间却满是寒意,上了胭脂的脸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