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销。
小轩独坐相思处,情绪好无聊。一丛萱草,数竿修竹,数叶芭蕉。
(愁云淡淡雨潇潇。宋:石孝友。)
以为题记。
……
……
幽暗的石房内,一双老少男女,正在惬意地下着围棋。
老者,童颜鹤发,不知该说他老还是年轻,但依其千岁年纪而论,他的确算是一位老人。自号尊非。
少者,粉衫着身,明眸皓齿,可爱动人。正是那位偷偷拜入仙境灵山的妖族之人,妖族公主叶小妖。
尊非的棋艺极其高深,而叶小妖在这之前也只是略懂一二,直到来到这囚忆阁的最底层之后,才在她的聪慧头脑之下,将棋术质跃提高。
而如今,居然也能够将尊非的步路严堵,更是使得他束手无策,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哈哈哈……”叶小妖嬉笑说道:“师伯,这都第三局了,您还不认输?”
尊非有些小孩子气般说道:“哼!老夫一把年纪了从未输过,今日居然遇上了你,实在心有不甘。”
叶小妖看着直接在木桌上雕刻而制的棋盘,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吧,师伯,其实这一局您是可以胜的,您看,您只要落于这里,我便无能为力,再无法反击了。”
尊非随着她的指尖所指之处看去,那是一个空位,前后左右,均被堵截住,看似必死无疑,实则不是。
当他看到那个空位之后,一下子晃过神来,的确如此,正如叶小妖方才所说,倘若他落子于此,那么她将再无力回天了。
他弃落棋子,有些丧意说道:“哎,以退为守,老夫怎就未有意识到?”
叶小妖开始收回自方棋子,一边又得意似的,笑着说道:“师伯,小妖承让了,哈哈。”
桌盘很快被叶小妖收拾干净,双方棋子均已归至了原位。
此局胜者,毫无疑问是叶小妖。
尊非不服,第二局立即便开始。
叶小妖二指执棋子,随后举手落子,十分随性,不加任何思索……
“师伯,请。”
“自信过头,便成自负,小妖,这回你可以要小心了。”尊非捋了捋右肩上的雪白发丝,说道。
叶小妖没有理会他,的确,经这一个月来的努力,她非常自信。
“不管怎么说,前面您都输给了我,这一局,我当然有自信。”
“对对对,这个应该有自信。”尊非笑道。
……
石房里面,仍然非常安静,壁灯烛蜡,无风自燃,三十日以来,从未有变化过,这究竟是怎样高深的仙法道术,居然可以以至于很多维持下去?
叶小妖也一直没有弄明白,然而她并不需要去弄明白这个问题,也无心去理会,三十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并非很长。
但是,当她集中所有精力在一件事情,在以步入通灵为目标时,时间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的东西,不仅是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质,更没有了时间本身。
一言蔽之,似乎只要她停下来,时间便停止,她开始前行,时间便跟着行走,她走到了终点,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时间,便也就行使完了它的使命……
三十日仿佛一晃而过,短暂又不失潇洒,挥挥手不声道别。
叶小妖朝着它,后知后觉地回应性般,挥了挥手。
将棋子落下时,有一些犹豫,但还是落下了。
尊非一脸淡然,白发苍髯的他,出奇的稳重,举着棋子,不定,但不慌。
“别急,时间还久着呢。”
他微微挑眉,轻声说道。
闻言,叶小妖有些失望,但是同时又有些心慌,心慌中参半着焦急,与尊非与之相反的心态,赫然显出。
是的,叶小妖有自信,她认为她能赢,于是才会这般的迫不及待。
“我说过,我一定会赢。”
叶小妖也挑挑眉,因为方才的那步棋,她下的确实非常好,所以又使得她信心增至百倍。
尊非却又说道:“是么?那可不一定。”
语气之中,夹带着些许挑衅。
随后,他落下一子……
叶小妖看出了他将要落子的位置,一眼望去,那个位置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但片刻之后,视线覆盖了整个棋盘,纵观全局,这一子对于她而言,居然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什么情况?”
叶小妖半张着嘴,险些惊呼了起来,但是忍住了,只发出一阵轻微的“哈”气。
这次该轮到尊非得意了。
他拿起左手边的茶几,抿了一口茶水,又轻轻地将茶几放下,说道:“小妖,如何?”
叶小妖赌气,络腮微红,她认为尊非的挑衅,的确是使她自满了,所以才马虎之下,让她这一局棋出了漏洞。
“我……我不信,我一定会赢的!”
叶小妖始终不放弃。
因为她必须赢。
尊非再次满意一笑,说道:“好,老夫奉陪。”
他并不在意时间,因为那件事情,准确来说只与叶小妖一人相关而已。
叶小妖随手顺过一枚棋子。
“方才大意了,这次我要多想一会。”
绝对不能够再次出错,一定要选出最佳的一步,不然她必输无疑……
叶小妖思考了良久,眼睛盯着方桌,几乎连眨都不曾眨动过一下,执棋的手,竟是至始至终,一动不动。
这时,尊非提醒她说道:“小妖,老夫劝你还是赶紧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