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仿佛被洗白的天空蔚蓝一片,四下幽静安和的地方,正待有人寻觅。
城市喧嚣又于空阔处寂寥,行人行色匆匆,来往的步伐凌乱忙碌,有时低头,仿佛寻找一处安详之地。
苏浅川抬头看了眼天色,又忽的想起了上次,宋明杰所说知晓母亲下落的事情,便急急又想去找律师询问情况,撤销掉对宋明杰的起诉。
途中,一旁远远地顾亦明看到,大步迈了上来,“苏浅川,你要去哪?”
苏浅川转头道,“撤回宋明杰的诉讼。”
顾亦明沉默了会儿,“好。”
“你陪我一起去吧?我有些——”苏浅川感到惊喜,便也顺势问道。
顾亦明想了想,便也跟了过来一齐撤诉,他轻笑着跟来,旁人看去也无多少不愿。
“好了,我陪你去,你考虑好了就好,这件事情,你要自己做主。”顾亦明语气温和似毫无脾气的人,又如此真实彻底。
苏浅川抿了抿唇,“嗯。上次看望的时间一到了,只能走,这次我们就先撤诉,就算是为了母亲的下落。”
她双眸失神的看着远方,仿佛母亲,她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她去寻回,安详、美好。
心怀揣希望,也不必太过彷徨失措。
顾亦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装不下满眼烂醉如泥的忧愁,“你愿意就好,我不会干涉你太多妨碍到你。”
屋内,律师捏着文件夹,提了提眼下的眼镜,意味深长,“幸好是案子未立案,尽管是强—暴案也没多大关系,几十天也过去了。”
毕竟,国内的法律上,立案之后便是不能再撤诉的,更何况,法律是一把武器,不是儿戏能随意戏弄。
“嗯。”
“其实,按照法律上严格地讲,你现在撤回是可以,但考虑清楚了?”
皱了皱眉,苏浅川旋即淡淡一笑,“嗯……律师,这案子就算了,真是抱歉麻烦您了。”
律师点点头。
到底是不想计较这些的,比起自己,她更想从宋明杰口中得知,母亲的下落到底在哪里。
顾亦明双眸柔和的看向苏浅川,大手揉了揉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是知道她至少有些阴影的,但现在忽然地敞开,让他多多少少有些许心疼在内。
眸子看了眼宋明杰,又收回,内里意味深长,顾亦明内敛的神情,让人看去尽管似春风习习般地温和暖阳,多了几分冷寂,像一时冷却的暖水袋。
“好,我会替你们办好手续。”律师没再多说,干脆地站起身,握着手中的文件走开。
于是,便只剩下三个人坐在室内,气氛一下子诡异十分,须臾,直到顾亦明出口,打破了沉闷的默然。
“苏浅川。”他唤了声,“等下我陪你去吃午餐?”虽是疑问,但出口的,却是肯定的陈述句。
苏浅川愣了会,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摇了摇头,“不用。”仿佛没听出他口里的必须。
顾亦明没再说话。
看着两人的宋明杰眼眸意味深长,每每当看去苏浅川时,他总能注意到身上会投射来一道刺骨的冷意,爬上脊背。
久久,撤诉的手续办完后,已经是太阳炽热的当头,刺眼的光混乱洒下,苏浅川抬手遮了遮阳光,又转头看了眼,才看到宋明杰走出的身影。
猛然一怔,方是想到陆离,心下莫名其妙地一闷,掏出电话打给了他,耳边霎时之间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心底的期待一下子骤冷,口中欲要脱口而出的一句“陆离”又生生地收回去,喉中涩涩。
内心却五味杂陈,她垂下长睫,挂掉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再转眼看向已经踱步走来的宋明杰,“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母亲的下落了吗?”
直当的一问,让宋明杰意料之中习惯性地挑了下眉,毫不犹豫回答,“当然。”
“但是,也不这么着急,苏浅川,你的撤诉让我释放出,你不追究这次,就算是我欠你的吧。”宋明杰话锋一转,道。
“不需要。”她想起他欲要实行不轨的行为,心头便一阵不舒畅的沉闷,便是冷冷拒绝,一点不委婉。
顾亦明听着,也是眸间陡然一冷,“宋明杰,别耽搁时间,直入主题。”
他说罢,就见宋明杰耸了耸肩,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微微皱褶,但上面的字迹清晰,哪怕看去潦草十分。
“地址是我偶然之间,偷听到宋家那一些人的谈话中透露出的讯息。”
看到她略有怀疑的眼神,宋明杰道,“当然,我知道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也一定会相信我。”
“……”苏浅川拿过纸条,仔细端详。
“地址大半是真的,如果你想找就去找。”宋明杰又道。
纸条是在进派出所时匆匆写上的,宋明杰总认为,这个纸条地址也会有用上的那一天,并且,那天的到来也并不远。
拿过宋明杰手上的纸条,苏浅川抿了抿唇,看着字迹上,那一行潦草的——n市清平县清水村998号。
她愣了愣,其实尽管路途遥远,也不想论远方的咫尺,能找到母亲便好。
稍后,苏浅川礼貌性地道了声谢谢之后,宋明杰点头,“该做的我也做完了,这笔账,就算我们两个两清了,我先走人了。”
于是,便神色不明的走开,他像获得新生一般,一路感叹自由。
发怔的苏浅川只是看着宋明杰走远,一旁的顾亦明却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