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眸色微微沉了一分，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又问道：“你怎么定了那三人为三甲？”
他语气略略有些不满。
席泠睁大眼，十分无辜的模样，神情还带着一分不解：“我是按照父亲吩咐做的。”她低了一下头，有些小心翼翼：“是孩儿哪里做的不对吗？”
丞相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眯起眼，慢吞吞道：“蠢才！”
席泠眨了眨眼，肩膀小小地瑟缩了一下，似是有些怕。
丞相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重重一拂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太监走了过来，引着席泠离开。
世人都知道当今太后身后站着的是丞相，三甲的选定明显有猫腻，那些没能排上地学士，自然会把事情算到丞相头上。
得三人心，却得了几十人的敌视，这买卖，怎么瞧怎么不划算。
那太监将她带回了大路，便折身离开，席泠将这人的脸记住了，转身回凤栖宫。
她将身边的宫人都留在了外殿，自己一人进了里屋。
屋里，宣离正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湖。
绿湖低着头，脸绷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模样。
丞相能让绿湖作为传声筒，自然是信任她的，绿湖定然还知道丞相不少事情。
只不过瞧着模样，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了。
席泠拉了把椅子坐下，垂眸看她：“丞相刚刚找了我。”
她声音又轻又淡：“他告诉我，你自杀了。”
自杀了的绿湖倏然抬起了头看她：“你们捏造事实！”
她声音有些尖，然后下一秒她便又抓住了更深一层的重点：“大人怎么会受你们蒙蔽？”
她猛地瞪大眼，看向宣离：“你已经掌控了皇宫？”
绿湖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出了一声冷汗，然后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真相。
若不是有了底气，皇帝怎么敢泼墨毁纸卷，当众与丞相叫板！
席泠微微抬了一下眸：“对陛下大呼小叫，胆子倒是不小。”她蹲到绿湖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慢吞吞道：“丞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死心踏地？”
她松开手，站起身：“我给你两倍，你听我的，怎么样？”
绿湖冷淡地撇过了脸。
席泠低低笑了一下：“不是吗，那难不成是他威胁了你的家人？”
她紧紧盯着绿湖的神色，见她神情冷淡，便又微笑起来：“你似是对这个说法很不屑呢。”
“这天下能叫人听话的法子，除了威逼，利诱，还能有什么呢？”席泠拨开绿湖额前的头发，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慢慢地道：“报恩？”
她一抬绿湖下巴：“还是你喜欢丞相？”
绿湖眼睫忽然极快地掀了两下。
席泠“啧”了一声：“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保不齐你为他掏心掏肺，他根本不记得你。”她回忆录一下丞相听说绿湖死讯的反应，摇摇头：“他听说你死了，一句都没有多问。”
席泠下结论道：“他对你一点儿也不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