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有了主意,喜气洋洋地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先是忙忙碌碌地跟个勤劳滴小蜜蜂一样屋里屋外飞来飞去,把家里的活儿基本上干了个**不离十,又偷偷地投喂了一回两小只,就鸟悄地出发了。
目标:靠山屯儿老牛家!
没错,就是大伯娘牛桂花的娘家。
牛桂花自从被姜大山送回去靠山屯儿,连个信儿都没捎回来过。很显然是还在跟大伯父姜大山赌气呢。
她也不想想,一百多块钱,在这个年代,是个什么概念。
别说是送给娘家人,就是她自作主张,没跟家里人打招呼,背地里把这笔钱借给娘家人了,那也是要引起一场家庭风波的。
也不知牛桂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觉得三个儿子都大了,女儿又已经出嫁,自己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还是豁出去一身剐,哪怕被姜大山揍个好儿歹儿滴,也得拉拔娘家?
可是,她三个儿子都还没娶上媳妇儿呢,这会儿就敢公然损害老姜家的利益,为了娘家人直接跟姜老太太闹掰了,是不是还太早了点儿?
姜英秀实在是搞不清楚牛桂花的脑回路是怎么运转地,不过,她不打算去了解牛桂花的心路历程。
这趟去靠山屯儿,她是去抱小猪羔的。
考虑到当初姜老太太为了丢钱的事儿抹的眼泪,发的火儿,给沈春柳和姜英秀受的气,姜英秀就觉得,让她也跟着着急、上上火,其实不算啥。
算了算了,姜英秀所剩不多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她略有些沮丧地停止了心里头默默地为自己做的辩护。
杀人的事情都做了,去做个小贼,把原本属于自己家的东西偷回来,还能算个事儿?自己身上都背上了四条人命了,还为了一窝小猪羔在这心虚个什么劲儿?矫情不矫情?
姜英秀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在三观扭曲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一想到前世吃过的种种美味,以及之前牛桂花“丢了钱”,然后姜老太太在家制造的那老些天的低气压,还有沈春柳背着人,偷偷抹的那些眼泪水……
姜英秀就觉得,良心上那点儿轻微的隐隐作痛的感觉,其实完全可以忽略了。
姜英秀悄眯地潜入了靠山屯儿,没错,就是潜入。
她没有拿出自己那非人的速度,一路上慢慢悠悠地溜达着过去的。出发的时候都快下午四点钟了,所以到了靠山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早些年,靠山屯因为离山太近,家家户户都养狗,防着山里的野狼野猪啥的下来闹腾,祸害庄稼什么的。
不过前几年不是年成不好嘛!人都吃不饱了,哪里来的粮食喂狗?
家家户户干脆都狠下心来,把看门护院的大狗给宰了吃肉了。
没有了看门狗,姜英秀这样身手敏捷的小贼,又趁着天黑才进村,想要避人耳目,简直再容易也没有了。
姜英秀虽然没来过靠山屯儿,但是却也知道靠山屯老牛家在哪全村最穷的一家,就住在村子最西头。
老牛家不仅日子过得穷,花花儿事儿还挺多。人缘也不大好,为人处世都是占不着便宜就算吃亏,捡不着钱就算丢的风格。
老牛家老爷子早些年,去山里打猎地时候,遇上了野猪,也不知是被撞了、踩了、还是被挑了,反正当时就陷入了深度昏迷,浑身上下血糊漓啦地,生生地去了半条命。
后来人虽然救回来了,一条腿和一只手却没有保住。
还是到省里做的手术呢。
当初为了做这个手术,老牛家欠了靠山屯生产队一屁股的债,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都还没还清呢。
牛家老太太一边要辛辛苦苦地种着地,一边要照顾着身残志颓、天天除了喝酒、就是骂街的老伴儿,一边还要独自拉扯着一串孩子,早些年,过得那是相当辛苦艰难。
后来孩子渐渐都大了,日子勉强还能看到点盼头了。
牛桂花上面有个大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她算是家里的长女。
当年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一心孝顺老娘、帮扶大哥、照顾着弟弟妹妹,倒是也有个勤快能干的名声。
要不然,老姜家老两口也不会看中她做自己的长媳啊。
她娘家这么个状况,姜老太太对她时不时贴补娘家的行为,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没落下好,倒是把她的胆子给惯出来了。
姜英秀一边在心里不断回忆着关于牛桂花的各种信息,一边往靠山屯最西边溜达。
她还没等走到,远远地就听到那边似乎有颇为剧烈的争吵声。
嗯,是牛桂花的破锣嗓子,正在声泪俱下地控诉她嫂子的不仁不义。而她嫂子那把沙哑的公鸭嗓,也是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稀奇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什么人围着看热闹。
要知道,村里人娱乐活动太少,谁家发生点啥家长里短的事情,好多人哪怕住在村子另一边,也会一丁点都不嫌路远,兴冲冲地跑过去,简直跟放电影一样兴奋。
有些人不光自带小马扎、大茶缸子,还会带一把毛嗑,坐下来,坐滴稳稳当当地、有吃有喝地,津津有味地慢慢看。
姜英秀把脚步放得轻轻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靠近了老牛家低矮的篱笆墙。
只见老牛家院子里,牛桂花和她的嫂子两人,正在叉着腰、跳着脚,口沫横飞地对骂。
这俩人岁数都不小了,难得的是竟然都中气十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