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跟沈春柳说了一会儿话,不动声色地宽慰着她,沈春柳眼泪八叉了好几次,又破涕为笑好几回,总算是消停了。
姜英秀回了自己的小仓房,看了看供桌上的供品,竟然又有新鲜吃食了。
这回是一碟熏鱼,看着肉质发红,像是大马哈鱼切了块儿,先熏后炸的。
尝了一块儿,很好吃,笑纳了。
总是吃着老太太的东西,姜英秀感觉稍微有点无功受禄,可惜她也不明明白白地大声说清楚了到底想要啥,不然还可以考虑一下,顺手帮帮她。
姜英秀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姜老太太就带着姜春菊来拜大仙儿,顺便跟大仙儿求愿。
姜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去了大队长宋三斗家。
反正分家的章程基本上都定下来了,文书姜老爷子也亲自写好了,姜老太太他能全权代表。
这回到了大队,就是让大队干部给这份分家文书做个见证,顺便跟大队干部申请一下批宅基地的事儿。
姜春菊跟着刘国庆,带着三个孩子,也已经准备走了。
姜老太太照例给她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要给她带上。
不过,姜英秀这回实在是有点不耐烦追到城里去了,干脆直接就让姜春菊一家子,再次目睹了一回东西凭空消失的奇迹。
姜春菊的嘴唇都吓白了。
她是知道姜老太太供奉了“大仙儿”的事情的。看来,这是“大仙儿”对她强烈不满了呀!
姜春菊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小仓房,对着供桌就跪下了,当当当真心实意地连续磕了好几个头,嘴里还不断地认错忏悔。
姜老太太的脸也有点不是色儿。
她都给大仙儿换过好几回新鲜的供品了,天天就求着大仙儿帮她看顾一下大闺女,这大仙儿东西也吃了,怎么就不肯依她的心意呢?
刘国庆也很惊讶,不过,他还是有几分不信服。
他觉得这事情虽然非常令人震惊,但是没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事儿一定跟供在小仓房里的那两个牌位有啥关系。
所以他用一种仿佛在看白痴的眼神斜睨着姜春菊,心说自己这农村媳妇儿,就是没见识。
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和聪明相了!
唉!要说自己当初还是太年轻啊,被美色和温柔迷花了眼……
可惜现在孩子都生了仨了,再怎么后悔,也不赶趟了!
姜老太太见姜春菊一个劲儿地给“大仙儿”牌位磕头,脑袋都肿了个包还接着磕呢,就心疼了。
赶紧也跪下了,一边给“大仙儿”磕头,一边念叨着求大仙儿饶恕。把心里的念想都说出来了:
“大仙儿,老婆子我这些日子天天供新鲜饭食又供水,不就是求你老人家照顾照顾我这大闺女吗?你咋不光不照顾,还对她不满了呢?”
嘿哟,老太太可真是敢说,倒是埋怨起“大仙儿”来了。
姜英秀琢磨了不到一分钟,就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溜达到外头,躲进后院儿的柴火垛缝隙里头,进了空间。
用毛笔和墨汁写了两幅字出来,吹干了墨汁,然后又把这两幅字放在空间里,自己回了小仓房。
趁人不备,悄悄将这两幅字,用意识力给放到了供桌上。姜春菊和姜老太太,各得一幅。
姜英秀的毛笔字,上辈子也是下过几年功夫的,虽然没有书法家写得好,但是在艺术圈里也是很能见人的。
姜老太太和姜春菊磕了一阵头,抬头一看,供桌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两张纸,赶紧拿起来看:
姜春菊面前的那张纸是:
“百善孝为先”。
艾玛,这是大仙明确的回应了,那意思就是姜春菊对姜老太太不够孝顺啊!
姜春菊惭愧了,满脸通红。
她那点算计娘家、贴补婆家的小心思,老爹老娘看不出来(或者是压根儿不愿意看出来),但却瞒不过“大仙儿”的法眼,而且这大仙儿可不惯着她!
而姜老太太面前的那张纸是:
“一碗水端平”。
姜老太太也闹了个大红脸。
俗话说得好,五根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一碗水端平,说得简单,但是其实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莫非,这大仙儿不满她的愿,是因为觉着她对几个孩子,做的不够公平?
可是这人心有偏有向,她能有啥办法?
不过,姜老太太嘀咕归嘀咕,她亲眼见过“大仙儿”的神通了,可不敢炸刺儿。她转念一想,就觉得大仙儿还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了。
至少这回,姜春菊那煤矿上的工作办下来了,也能算是大仙儿眷顾她了吧。
然后,当面儿把自己给闺女带的好东西收走,这是觉得自己贴补闺女的做法,太过分了么?嫌弃自己刮连别的几个孩子了?
嗨,都是自己的孩子,哪个自己能不心疼?
就老三那样不招人待见的,自己不也给他娶了媳妇儿、给他起了房子了么?
姜老太太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到底还是不敢违抗“大仙儿”的旨意,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给姜春菊准备的东西,都已经是她此时能拿出来的东西的极限了。
再拿就得从小秋儿丫头的嘴里夺食了。
可大春儿丫头可是当姐姐的,又要进双喜煤矿那样吃皇粮的好地方上班去了,咋还能从小秋儿丫头嘴里给她这当姐的抢吃的涅?这到哪里都说不出这个理来啊!
公平地说,在两个同样受宠爱的孩子面前,姜老太太的水碗,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