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九是面朝大门的方向,姜英秀经过,他根本不可能发觉不了啊!
这大晚上的,难道是见鬼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抑制不住地往外呼呼直冒。
呸呸呸!那都是迷信,迷信!
人吓人,吓死人!这没人吓唬自己,就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嘛!
崔六九拼命在心里扭转着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
再一想到姜英秀跟那位“高手”交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鬼魅一般的身法,他就淡定了许多,觉得这满身的鸡皮疙瘩,似乎又都消下去了。
姜英秀微微一笑:
“你猜。”
崔六九觉得压根儿都恨得痒痒了,这特么是玩猜谜的时候么?
他把手一挥,眼漏凶光:
“弟兄们,给我上!这小丫头片子有点邪性。这回咱们既然已经跟她照了面儿了,不打都不行了!”
几个手下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二话不说就围拢了过来。崔六九确实带着一股悍勇,冲到了最前面,挥着棒子就奔着姜英秀的脑袋砸了下来。
姜英秀抬手就抓住了棒子的一端。
她的力量确实很大没错,不过虎口还是被震了一下,有点酥麻。
姜英秀克服了这一点小小的不适感觉,加了两分力气,抓着棒子就一下子把崔六九扯到了自己身前。
然后一手抓牢了那根木棒,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崔六九的腰带,把他一下子举过了头顶,当个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面前。
另外几个人傻眼了。
这要是打上去,就得打到崔六九。
要是不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小丫头毫发无伤地离开么?
谁曾想,小丫头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还没等他们犹豫多久,就见崔六九被小丫头跟扔个沙包一样轻轻松松地扔了出去,啪嗒一声撞到了大门上。
崔六九像一滩烂泥一样顺着门滑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赶紧跑过去扶他。
唔,崔六九只是被摔了一下,又被撞了一下,浑身的骨头都很痛,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没受伤。因为他还有力气发号施令: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
而另外几个人稍一迟疑,就奔着姜英秀过来了......
呃,说是男人,稍嫌夸张。
这帮跟着崔六九混的小混混,基本都是桦树林公社各个村子里,本乡本土自产自销的二流子。
其实都是些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儿,还有一些,甚至只有十五六岁。
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已经辍学了,又基本上来自于一些问题家庭。
没有书念、没有工作,又没有家人管束,还不甘心老老实实种地,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打架斗殴。
反正前些年是大食堂,有地方吃饭.
而这几年虽然基本上都改成在自己家吃了,可是生产队还在,总不能让他们饿死。
虽然不干活儿,就没有工分儿拿。
但是工分这东西,其实主要是用来换钱和票券的。虽然也涉及到分粮食,但是只涉及分多分少的问题,而无关于有无。
有句俗话叫做“够不够,三百六”,这时候每个人的基础口粮,有没有工分,都是一样给发的。
吃大锅饭么,虽然保证了形式意义上的公平,却也造成了“干多干少一个样儿”。
就连这帮整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年轻孩子,也不至于饿到没力气作妖。
姜英秀小嘴一抿,抬腿便踹,“砰”一声闷响,正踹在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大胯上。
随着“啊!妈呀!”的一声拉长音的惨叫,这个五短身材,四肢粗壮的家伙,就如同滚木礌石一般,瞬间飞起,狠狠地砸向了身后的同伙!
“啊”“嘿”“卧槽!你tmd!”
这家伙身后的一个男人,被他撞出去好几米远,俩人滚地葫芦一般,摔成一团。
偏偏他们摔倒的巨大冲击力,把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另一个家伙,也给撞翻了。
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混乱。
姜英秀没理会这边的乱局,而是反应极快地举起手中的木棒,在千钧一发之际,牢牢地架住了从另一个方向猛攻过来、目标直奔她的大脑壳的一根大棒子。
嚯!这一下要是真的砸在她脑袋上了,非得开瓢不可!
“啪嚓”一声脆响!
姜英秀手中的木棒,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撞断了。
她悚然一惊。
对面的男人绽放开了半个欣喜若狂的笑容。
然而,他也只刚刚来得及绽放这么半个笑容,便被姜英秀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啊!”
被踹飞的男人一声惨呼,摔倒在另外一个同伙身上。
俩人同时躺倒在地,只挣扎着蠕动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只没出息地一个劲儿“哎呦哎呦”,不停喊痛。
说来话长,实际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很快,只在几分钟的时间里,除了姜英秀,地面上就再没有站着的人了。
姜英秀在每个人身上都狠狠地补上了一脚,确保他们一时半会儿地爬不起来,就单独把崔六九拎到了一边。
这小子先是撺掇着老钱家人去找大堂哥姜英杰的麻烦,估计钱家人闹上门,也有他的功劳。
而那之后,竟然还敢设局,打算套自己的麻袋,狠狠地揍自己一顿,而且这个过程中,竟然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把自己打死,打残,打傻。
本来姜英秀虽说打算为了大堂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