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和八丫见到姜大地这样,都在暗暗偷笑。
九丫适时的醒来,带着一脸睡饱了的满足,笑呵呵地、美滋滋地、喝了两大碗鱼汤,还吃了一大块鱼肉,一大块豆腐,两三口软软嫩嫩的白菜心。
沈春柳细致地把鱼刺挑出来,先喂了九丫,看九丫不吃了,又按顺序给了八丫、六丫和姜英秀一人一大块儿鱼肉,忙活了半天,自己却一口都没吃到嘴呢。
姜英秀看着六丫、八丫和九丫一脸享受的小模样,就没说什么。
只是自己亲自上手,弄干净了一小碗鱼肉,又浇上一勺奶白色的飘着葱花的鱼汤,默默地递给了沈春柳,对她说道:
“娘,别忙活了。你自己也吃啊!”
沈春柳看到这一碗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的鱼肉,还有为了增加滋味,泡上的那一勺鱼汤,双眼之中又泛起了水汽。
而一边埋头苦吃的姜大地,默默地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觉得像是打翻了好几个醋坛子。
酸,酸死了!
四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
为了她娘,狠巴巴地凶我不说,挑好了鱼刺,那鱼肉还不给我吃!
真是没规矩!不孝顺!不像话!
真是……
越想越酸,他气哼哼地扭了脸,不看!眼不见为净!
吃过了晚饭,姜英秀和六丫八丫帮着沈春柳收拾了碗筷,抹干净了桌子,然后又到外屋地帮忙收拾、洗碗。
姜英秀看着忙忙乎乎、像模像样的六丫和八丫,深深地觉着没有白疼她们。于是顺手就掏了两块地瓜干出来,给了她俩一人一块儿:
“一边玩儿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了。”
沈春柳见状,也连忙让姜英秀带着两小只出去溜达溜达,外屋地这点儿活儿,她已经占上手了,就不用费两个人力了。
姜英秀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搬到新家之后,姜英秀独自住了一间房。
这屋里有炕,也有炕柜,衣橱,打家具的时候,沈春柳考虑到姜英秀已经上学了,还特意给她打了一张书桌。
杨树沟子这地方,毕竟是靠着山,别的不多,各种杂树的木料有的是。
搞得多了肯定不行。
不过本地人盖房子、打家具之类的,从山上砍几棵杂树,是民间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没人会去举报。
姜家三房搬家之前,沈春柳还特意去老彭家请了一回彭木匠,一口气上山砍了十来棵杂树,打了包括床、五斗橱、炕琴等在内的一溜家具。
因为急着搬家,家具没刷漆,所以现在这些家具,还偶尔会散发出来清新的木头香气呢。
姜英秀盘坐在炕头上,打坐练功。萧凌然教给她的功夫里头,打坐跟跑步一样,是基础中的基础,必须要天天练的。
当然其实进空间里头练习,效果会更好。不过这不是家里人来人往的,她不想太过神出鬼没的,再吓到他们。
姜英秀坐了没多会儿,就听到沈春柳大门响了。
来的是二大娘李荞麦。
李荞麦端了一大碗五花肉炖粉条子,一丁点儿都不见外,隔着老远地喊了一嗓子:“春柳在家不?”
推开了院子的门,就往里进。
沈春柳一听到动静就迎了上去:
“哎呦,二嫂来了!快进屋坐!”
她眼睛和脸蛋儿都有些红。眼睛红是因为之前哭的,脸蛋儿红是因为看到了李荞麦手里的菜。
只要人家给她一点好处,沈春柳就忍不住要觉得脸热。
李荞麦大大咧咧地把菜碗直接塞给沈春柳就松了手:
“弟妹啊,晚上吃了没?给你加个菜。”
沈春柳怕把碗摔了,只好抱住了,知道李荞麦这是不让她客气的意思,于是连忙把碗给腾了出来。
还细心地拿窝头抹了一遍,把一个油乎乎的碗,抹得像被小狗舔过一样,干干净净的。
李荞麦把碗接过去,随手往炕里一放,就开始跟沈春柳聊上了。
沈春柳默默地听着。
姜英秀也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
李荞麦的话一向不多。她竟然会跑来跟沈春柳聊天,也算得上是个稀奇事。结果没听几句,姜英秀就明白了。
李荞麦对姜英杰跟老钱家这门婚事,百分百不满,但是她又管不了,毕竟姜家各房头已经分家了,而这是大房的家事。
她最主要是担心老钱家人的人品。
二丫这个孩子,性子虽然已经被她掰回来了一些,但是,对上无耻的钱家人,怕是还远远不够。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丫头天生的性子,就是温柔恬静、心底柔软的。这样乖顺的好孩子,遇上钱老本那种人,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春柳,我现在不操心别的,就操心二丫。
三丫虽说还小,但是挺有心眼儿的,性子其实也挺霸道,我倒是不担心她。四宝五宝两个小蛋子,他们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可是你说这二丫这个性子,掰又掰不过来,要是真出了点啥事儿,到时候我咋整?”
所以,李荞麦的解决方案,就是给抓紧时间给二丫找个靠谱的婆家,让二丫尽可能的远离钱家人。
沈春柳本来就没什么主意,自然是李荞麦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
这会儿倒是也插了一句:
“那这么着急忙慌地,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吗?”
“就说呢!这不我娘家那边给我说来着,让二丫嫁回我娘家去,她那么多表哥,都知根知底的